2. 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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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葉緒在夢境裡看見了許多奇異的場景。

夢中的葉緒並不是公主府的小公子，甚至連國家和時代都有了極大的不同。那是一個被稱為現代的世界，隨處可見鋼筋水泥房，而他卻成了流浪兒，被好心人領進了某個叫“孤兒院”的地方。

在孤兒院裡，葉緒終於能吃飽穿暖。剛開始院裡孩子不多，慢慢也多了起來。不斷有健康的孩子被領養走，孤兒院總能獲得社會人士的慈善捐款。

雖然總體來說生活還是比較拮据的，但院長爸爸最疼愛他，他的生活其實並沒有多少不愉快。

好景不長，隨著時間的推移，陸陸續續有先天疾病的孩子去世，孤兒院來來去去，熟悉的人一點點減少。終於有一天，院長爸爸也生了重病……

葉緒猛地從噩夢中驚醒，還有些恍惚回不過神來。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動靜引起了守夜婢女的注意。

“小公子可是被夢魘著了？”杏雨急急掀開床帳，摟住葉緒拍哄起來，“別怕別怕，都是假的，都是夢而已。”

才不是夢，院長爸爸離開他了。

葉緒抿著唇沒說話，一直折騰到後半夜才重新醞釀出睡意，在杏雨的看護下重新躺回床上。

神識深處，被暫時遮蔽的系統介面正閃爍著微光，一個叫做“十個歐皇”的群聊裡彈出了幾條新訊息。

傻鳥：靠，為什麼沒人告訴我沉浸式穿越會暫時封鎖記憶？這什麼鬼設定？本座又多了一串黑歷史啊啊啊！

傻鳥：媽的哪個混蛋給我改的群名？？？

小鳳凰墨北：別讓我知道是誰幹的！

罪魁禍首已經重新陷入了夢境，這次夢裡的故事繼續了下去。院長離世後，有新的院長接手了孤兒院，依然維持之前的運轉，有舊的孩子離開、有新的孩子來臨。

一直到十八歲那年，和葉緒關係最好的朋友也因病去世了。孤兒院裡再也沒有被葉緒視為親人的存在，他考上了大學，開始利用課餘時間瘋狂兼職賺錢，藉此麻痺自己，不再去想生老病死的事情。

四年後，夢裡的葉緒大學畢業，然後，遇到……遇到了什麼？

天光大亮，養成習慣的生物鐘讓葉緒從夢中醒來，迷茫地看著床帳。夢境斷在這裡了，不知道再睡一覺能不能看到後續。

杏雨守了一整夜，見小公子和往常一般醒來，有些詫異。她本還想著叫人去通知一下公主，今日會晚些過去請安，可公子既已經醒了，那便沒有拖延的道理，晨昏定省方是孝道。

另一個白班的婢女梨落上前來，為葉緒打理儀容，又哄著他漱口淨面，這才叫來嬤嬤抱起小公子，一行人浩浩蕩蕩去了正院。

平日裡也是這般，葉緒天徹底亮後起床，去公主和駙馬的正院用了早膳，再睡個回籠覺，免得早上不吃東西把胃給餓壞了。等回籠覺睡醒，也差不多到了午膳地點，隔壁就是葉太傅的府邸，直接去隔壁給老夫人請按，順便一道用個午膳。

大公子則是一早就起了，坐馬車去國子監讀書。中午有一個時辰的午休，旁人都會留在國子監用膳和休息，大公子卻會特意趕回府裡陪伴長輩。

長公主此刻正等著小兒子過來呢，結果一看見那煞白的小臉，頓時急了：“這是怎麼了？可是身子不適？”

“回殿下，小公子昨夜被夢魘著了，沒睡好。”梨落趕忙上前回話。

長公主心疼壞了，抱過兒子來到餐桌前：“先吃點東西，一會兒去娘屋裡多睡一會兒，中午就不叫你去隔壁了，睡飽了再起來。”

說著又催促太監去趕駙馬起床，多大的人了還賴床，都沒兒子起得早。

昨夜被迫去平江公主府應酬了半宿的駙馬頭疼地出了裡屋，平江一向和自家夫人不對付，是以平江駙馬也愛逮著他敬酒。昨夜是幾個駙馬的小聚，葉駙馬不好不去，被灌了不少黃湯，這會兒太陽穴還突突疼呢。

看見小兒子，葉駙馬連忙露出個慈愛的笑容：“緒兒，來爹爹抱。唉，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宮女端來醒酒茶，駙馬也顧不得喝，追問了半晌才放下心來，將醒酒茶一飲而盡。喝完目送用膳完畢的小兒子進去睡覺，這才轉頭看向長公主。

“今日怎麼叫緒兒進咱們屋睡了？”

這院子裡可有專門給兩個兒子佈置的臥房，不過大兒子那個自從他兩歲就沒再睡過了，孩子太早獨立也不好。

長公主用帕子為駙馬擦擦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