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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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潭在聽到老師對她的描述時就心臟一緊，幾乎可以確定了來者是誰。

這個世界的白天下了雨，夜風料峭，小巷裡偶爾傳來一兩聲野貓的纏綿呼叫，落在宋清潭的耳朵裡就顯得有些吵鬧。

佇立在她面前的女生低眉垂眸，是風塵僕僕的姜枝佑。

昏暗路燈灑落下來的光落到那雙眼裡，泛起零星波瀾。姜枝佑生著一張天然白淨的臉，秀美五官中也有歐美混血感的深邃，自然捲的金棕色長髮垂落在肩頭。

姜枝佑個子很高，離得近了，宋清潭看她的時候就得稍微抬點頭，感覺到對方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臉上。低頭注視向宋清潭無聲的視線，姜枝佑難得心臟縮了縮，心裡生出幾分淡淡的愧對來。

但她的第一句不是詢問，而是道歉：

“對不起，我還是沒法和你在一起，清潭。”

“因為戴安娜，是嗎？”

宋清潭揚起下巴，犀利地一針見血問道。

姜枝佑不說話了。

宋清潭扯扯嘴角，想笑，但沒能笑得出來。她本以為自己已經能足夠灑脫，可在真正到了這一步的時候，心裡還是隱隱作痛。

像是利爪撓出的千瘡百孔，鈍痛在一點點地腐蝕著心臟，她緊緊咬著牙，竭力抑制住想要質問對方的衝動。這樣太過狼狽，明明當時說的是好聚好散。

哪怕在高中三年，只要是在上學，她都會特地早起十分鐘去給姜枝佑買對方喜歡的早餐，儘管那是在和她的上學路完全相反的地方。

宋清潭給姜枝佑送了三年的早餐，每次的早餐都別出心裁地在豆漿或是牛奶上貼了小紙條，畫著可愛的小表情。

姜枝佑有晨練的習慣，宋清潭喜歡睡懶覺，但每次都會因為她強迫自己早起，甚至會在傾盆大雨裡陪著姜枝佑跑步，替她撐傘、和她一起背書。

姜枝佑隱晦地給她提及過自己有一個白月光，但宋清潭不信邪。姜枝佑和那個白月光接觸都是寥寥無幾，深情又能深情到什麼程度？

她覺得自己只要再努力加把勁就能抱得美人歸，沒想到是錯的離譜。

兩人的確在高中畢業後在一起了一年，就像拿了張戀愛體驗券。

姜枝佑主動提出和她試試交往的當天，宋清潭在床上翻來覆去了一整個晚上都沒睡得著，但後來其實相處也沒什麼兩樣，只是比起之前多了些話，她把人約出來玩的機率更大點罷了。

可宋清潭沒想到的是，姜枝佑主動牽過她的手，摟過她的腰，指尖曖昧地摩挲過她的鬢角，每一次的觸碰都是她先主動伸出手，甚至宋清潭都沒好意思“回禮”，結果姜枝佑最後留下的就是一句“我們不合適”。

在她給姜枝佑送早餐的最後一次，是說姜枝佑這次要長期出國了，是來和她道別的。

姜枝佑本就是混血，雙語說的都非常流利，出國是為了外公的家族企業。宋清潭對這個沒什麼瞭解，不太懂，但她知道姜枝佑這樣就是為了避開自己的一個藉口。

那個戴安娜是她外公生意夥伴的女兒，姜枝佑每次都說把戴安娜當妹妹，外國的人開放，所以跟人接觸接觸很正常，她也不可能因為這個就跟人家撕破臉。

她想去參與學習管理的是個娛樂相關產業，姜枝佑家裡挺有錢的，每次其實讓她帶早餐也會給她雙倍的錢，只是她沒收，姜枝佑就只能把鈔票放在她桌上，後來又被宋清潭退了回去。

“清潭，你是個很好的女孩。”

姜枝佑清冷的嗓音忽然打斷了她的回憶：

“但抱歉，我和你的關係真的不太適合以戀人的身份進行下去。更況且我們似乎已經離開了原來的世界，我也不知道怎麼回去……你參加了選秀，如果讓人知道你同性戀的身份還有個女朋友，怕是不好，我不能耽誤你。”

被髮了張好人卡的宋清潭本又氣又委屈，聽著她平淡語氣敘述出臺詞似的告別，卻忽然有些想笑了。意識到於場景不合，連忙憋住，宋清潭面帶哀傷地說：

“……行，那分手吧，祝你成功。”

宋清潭暗自腹誹了句“死渣女”，同時恨鐵不成鋼罵自己眼瞎。

瞧瞧她幾年都喜歡了個什麼東西。

姜枝佑這才鬆了口氣，拍怕她的肩膀作為訣別。

之後像是想到了什麼，姜枝佑回過身來欲要給她一個最後的擁抱，宋清潭不願意再和她做任何的糾纏，剛想退開，耳朵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