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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他們啪嚓啪嚓的腳步聲。街燈亮著,臨街的視窗也亮著,兩邊牆上的標語清晰可見,標語寫的還是,千萬不要忘記階級鬥爭,無產階級專政萬歲……標語下面時而會有礙眼的糞堆或是碎磚瓦礫,不必問也是哪個貧下中農堆放的,地主富農還不敢呢。大隊雖一再廣播不許在街上堆放東西,但那東西像主人一樣硬氣,總也搬不走。不過馬車的時候還好,馬車趕過來時,過往的人就要被趕到糞堆上去了,一次次地被趕上去,糞堆上都踩出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路來了。從前可不是這樣,從前過年的街上是要潑水、打掃的,地面上乾乾淨淨,懸空還要吊一條條的彩掛,薄薄的五顏六色的彩紙,由細細的繩穿起來,吊在街的上方,一下子就讓街道變了樣兒,人們走在下面,就像走在了一條彩色通道里,有的小孩子,一天到晚地玩兒在街上,家都不想回了。其實家也是有變化的,門口的對聯貼上了,該敬的各路神仙敬上了,香火、供品以及跪拜的棉墊也都備上了,還有一隻一隻的紅蠟燭,也屋裡屋外地點著了。就是再不講究的人家,年三十也要掃掃院子,然後花花點點地淋些水,待水乾了,屋前再鋪上一領蘆蓆。屋前的蘆蓆是每一家都要鋪的,初一一大早就有拜年的人來了,拜年就要磕頭,磕頭的人又都穿了新衣服,沒有蘆蓆,新衣服磕上了土怎麼辦呢?初一的拜年,輩份大的人家是最熱鬧的,這一撥兒還沒走,另一撥兒又來了,像李家的大輩份,幾乎大半個村子的人都要來拜一拜,李三定家在李家輩份不算最大的,來拜年的人還擠擠攘攘一上午不間斷呢。那時候,最冷清的就是米囤固、金七友這樣的獨門小戶了,他們多半是要走出去給人家拜年的,家裡雖留了人,院兒裡也鋪了蘆蓆,但在蘆蓆上下跪的寥寥無幾,因為過年拜的是長輩,不是大隊幹部啊。這幾年,他們借了文化大革命的東風,才不出去拜年了,他們不拜,也不准許大家拜了,破四舊是一個說法,另一個說法是親不親階級分,如果長輩是戴帽的階級敵人,貧下中農難道還要給階級敵人拜年嗎?

第五章 30年夜(2)

從中正街往東拐,就是從前的東街了。現在街上彩掛沒有了,門上的對聯也少了,有也是兩句毛主席詩詞,“四海翻騰雲水怒,五洲震盪風雷激”一類,門楣上禿著,連條橫批也沒有。香火、供品更是成了禁物,就是想點一隻蠟燭,供銷社裡都難買到呢。偶而,倒可以聽到幾聲鞭炮響,但沒等看見放鞭炮的人,響聲就過去了。響聲過去,街上顯得更安靜了,從前過年的感覺,似是再也找不回來了。

金大良走著走著,忽然說道:真他媽的沒勁。

李三定看看金大良,說,是沒勁。

金大良說,小時候,街上到處都是放鞭炮的人。

李三定說,是,到處都是。

金大良說,年三十你都玩兒到什麼時候?

李三定說,後半夜吧。

金大良不屑地說,我從沒睡過覺,一直玩兒到天亮,第二天跟著大人們去拜年,還一點不困。

李三定說,我也想玩兒到天亮,可大人不許。

金大良仍不屑地說,你爸媽是不會讓你玩兒到天亮的,我們家人從來不管。

李三定說,是啊,老早我就羨慕你,想怎麼玩兒怎麼玩兒,退了班家裡都不生氣。

金大良說,誰說的,每回退班我爹都打我個半死,不生氣的是我娘。

李三定說,有一個不生氣的就好,我們家沒一個不生氣的,我做好做壞他們都沒高興過。

金大良說,別不知足了,我老早還羨慕你呢,家長一個當老師,另一個也識文斷字,還叫他們爸媽,不像我,叫爹叫娘。

李三定笑道,叫爹叫娘怎麼啦?

金大良說,土。你在城裡上學,城裡孩子沒有叫爹叫孃的吧?

李三定說,好像沒有。

金大良說,你知不知道,二寶就不叫爹叫娘。

李三定搖搖頭。

金大良說,爸媽她也不叫,什麼也不叫。

李三定說,為什麼?

金大良說,她不願叫爹叫娘,嫌土,可叫爸媽又沒人答應她。

李三定說,怪。

金大良說,還有更怪的,不叫爹孃,也不叫爸媽,管親爹親孃叫叔叔嬸嬸的。

李三定說,誰?

金大良說,米小剛就是,你不知道吧?

李三定搖搖頭。

金大良說,他上邊六個姐姐,好容易有了個他,生怕他有個好歹,就連爹孃也不敢讓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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