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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少,形勢一片大好,不是小好,整個形勢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好。”
“少給我來這一套!我又沒請你來背語錄。”他氣急敗壞地從辦公桌抽屜裡掏出一本書,狠狠地摔在桌子上。我不由大吃一驚,那熟悉的封面在風中翻動。怎麼會跑到他手裡呢?真見鬼了!我藏得好好的。前天回屋,我嫌它臭,順手放進長筒膠鞋裡了,還自言自語地說,要臭就臭到一起,這叫臭味相投。當時房間裡一個人也沒有,怎麼會跑到隊長手裡,真有點奇怪。昨天干活太累,也沒空看。難道會是蕭雲?前兩天早上只有她留在宿舍搞衛生,但也不太可能。我左思右想,仍不得其解。
“這書你讀得不錯吧?”他見我半天沒吱聲,冷冰冰地問道。
“我沒看過。”我的背冷颼颼的,脊樑上直冒冷汗,有點陣亡前的感覺,空氣讓人窒息。我低著頭,兩眼望著搓地的腳尖,話從舌尖上擠了出去。
“有人揭發,這書是從你床底下找到的。我黨的政策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頑抗到底,死路一條。”他的話語更加嚴厲,語氣更加苛刻。我的內心在頑強抵抗著,我就是不承認,看你有什麼招,我一句話也不說,屋裡一片死寂。
見這種情況,張隊長拉長的鐵青臉變得柔和些了,臉色也沒有剛進屋那麼嚴厲,臉上掛著一絲微笑,語氣平緩地說:“年輕人,喜歡看小說,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我年輕的時候也常看老書,我們主要是摸清一下真實情況。”他的語氣軟了下來,情感帶著真摯。
“這書是我的。”我聽他這麼說,覺得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十分平靜地回答道。
“這就對了,年輕人要敢於說實話,有點錯,改了就好。順便問一句,這書是從哪裡來的?”他不太經意地問道,語氣挺和緩,聲調柔柔的。
“借的。”話一說出口,我馬上止住了。
“向誰借的?”他的問話很親切,眼神有點異樣。
“春節回城借別人的。”魯巖的眼神在我眼前晃動,那雙期盼而無助的眼神。我開始編瞎話了,一定得保住他。
“不會吧?一看就沒說實話。”他的眼睛直勾勾地望著我,話語裡充滿了期待。
“您要實在不信,那就是借您的。”我開始耍賴了。
“借誰的都無所謂,只要……”他慢慢地從桌子邊溜過來,兩眼死死盯著我鼓鼓的胸,大嘴張著,露出兩排黑色的牙,雙臂向我抱過來。我嚇得大聲尖叫起來。他一下愣住了,馬上收住了腳步,雙手緊捂住耳朵。刺耳的尖叫起到了既嚇鬼又嚇人的作用。他轉身回到桌前,臉色驟變,濃濃的眉在青色的額上跳著,一對小眼睛射出毒毒的光來。他右掌往桌上狠狠一拍,書在震顫的桌子上跳躍,他一抬起手臂,桌上趴著兩隻被拍死的蒼蠅,黑紅黑紅的,噁心極了。隨即,他鐵青臉上的皺褶繃得緊緊的,一道道的溝壑顯得猙獰。他用手指著我的鼻子,惡狠狠地說:“謝曉燕,先到小屋反省反省,啥時候想清楚了,啥時候吃飯!”他把我拽到辦公室後面的小柴屋,用力往裡一推,我重重地跌倒在地上。門外“咣噹”一聲響,木門給嚴嚴實實地關上了,隨著“丁零咣啷”的聲響,大門被鐵鏈給鎖住了。屋裡一片黑暗,只有門縫中透過些許光亮。那光亮,像一把鋒利的光刀,齊刷刷地把門口的地切成兩半。
革命時期的櫻桃 五(2)
我蜷曲地躺在地上,身上軟綿綿的,一點勁也沒有,剛才的場景真把我嚇壞了。這麼可怕的事,差一點發生在自己身上,以後還有什麼臉見人呀!我委屈地“嗚嗚”哭了起來。我哭了一陣子,哭累了,就坐了起來,胳膊緊抱著雙膝,向四面望去。只見屋裡滿是塵土,牆角胡亂堆放著一垛劈好的木柴,地面上散落著一些稻草,自己正坐在雜亂的稻草上。我淚眼模糊地抬頭望著佈滿灰塵的屋樑。上面蛛網密佈,一隻碩大的蜘蛛威猛地趴在一張大網上。一隻五彩斑斕的小甲蟲不幸飛進網中,蛛網在顫動,小甲蟲的翅膀張了幾張,黑黑的細爪子來回扒動著,拼命掙扎,蛛網被撕開了,小甲蟲又露出一線生機。這時,大蜘蛛伸出那細細彎彎的腿,氣宇軒昂地撲向那粘在網上的小甲蟲,用口中吐出的絲緊緊地將它纏住,小甲蟲漸漸不動了,它已成為大蜘蛛的美味佳餚。在觸網的一剎那,它已走向了死亡。我難道也變成了一隻自投羅網的小甲蟲?我的命運難道也像那隻被鐵青臉一掌拍死的臭蒼蠅?不知呆了多久,只聽見有人“噔噔噔”地敲門,我嚇得雙手緊抱著自己的腿,渾身直哆嗦,一動也不敢動。
“是我,李輝!曉燕,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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