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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槍劍戟閃耀寒光,旗幟飄舞,卻無半點聲息。
當前一人全身披掛重甲,獸骨嶙峋,滿頭白髮,眼神銳利逼人,給人一種周身利刃、極端危險的感覺。正是戍邊大帥龍子軼!
龍子軼笑道:“姜兄風采如昔,大師神光內斂,心性的修為更有精進,可喜可賀。可憐我這老殺材卻在塞北苦寒之地歷盡風霜,頭髮都白掉了,真是一天一地,不可同日而語啊。”
這時姜灃已然鎮定下來,和詰忍互換眼色,都知道龍子軼這殺人魔王的忽然造訪,必定不是為了敘舊情的,跟蘇度情的離奇失蹤定有重大關聯。
姜灃忍不住道:“京都禍變,龍帥千里迢迢從塞北趕回來,拱衛王畿,為國為民,天日可表。我這等世外散人,怎敢與龍帥並提。只是有一事不明敢問龍帥。”
龍子軼道:“姜兄請問。”
“敢問龍帥,適才是不是見過我的一位朋友?”
龍子軼微微一笑,道:“朋友?我還以為是奴僕呢。”說完拍拍手,幾個虎賁之士帶了阿寮出來。
姜灃道:“我說的不是阿寮,卻另有其人。”
龍子軼點頭道:“明白了,都帶上來吧。”
只見方陣中間分開一道人巷,一眾兵士推了數輛獨輪車出來。姜灃和詰忍定睛看去,不由得睚眥俱裂。
原來車上堆滿了禪院中眾多沙彌比丘的屍體,都是鮮血淋漓。或開膛破肚,或頭骨粉碎,或頸椎斷折,都死得慘不忍睹。
饒是詰忍那麼好的養氣功夫,也忍不住驚怒交集,合十嘆道:“善哉善哉,龍帥作下的好大殺孽。”
龍子軼“格格”地笑起來,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生殺予奪,操之我手。我這次攜五千精兵入京,便是要為皇上清洗似你這等放肆亂言的異端叛逆。這些僧侶附逆為禍,多少知我龍族隱秘,並非無辜,也說得上死得其所。”
姜灃看著階下的慘象,依稀看到了蘇度情也在其中,披頭散髮,七竅流血,瞪大一雙無神的眼,死不瞑目。只覺得心中劇痛,頭一暈,大叫一聲“苦”,向後直挺挺地摔在青石磚面上。
詰忍吃了一驚,連忙伏身察看,搭一搭脈,知道他只是急怒攻心,一時昏厥了,並無大礙。
站起身來,肅容面向龍子軼的軍陣,忽覺在松明火把的光影浮動中,那眾多兵士的面孔陰森冷漠,充滿鬼氣,心念一動,恍然道:“這便是龍帥威震邊塞的‘虎賁神兵’麼?”
“不錯。”龍子軼哈哈大笑,道,“‘神兵’怎麼說得上,不過是一些土木風水之精,惡獸異怪之靈,邊塞都稱它們是‘鬼將妖兵’。哈哈,哈哈。”
詰忍嘆息一聲,喃喃自語道:“魑魅魍魎,京都中群魔亂舞,必將大亂,可不是要經歷一場浩劫麼。”
此際,天風呼嘯,四野蒼茫,熊熊的火光照在大殿、佛像、香爐和廟堂樓閣,院牆上彷彿有無數只隱形的小獸,急不可待地躍躍欲試。
龍子軼抬頭看天,天色已然發白,說道:“大師,時辰到了,就讓我這個老相識送大師和姜兄上路吧。”
卻說方伐柯和元畏鯨離開燕水泊頭,與姜、詰二人分手後,也不騎馬,步行取道向京都而去。
一路上風雪交加,路滑難行,但兩人都是毫無懼色,不急不徐地向前大步行去,神態從容,衣袖獵獵振風,衣梢、髮際、眉頭、鬢角都積了一層雪,不多時結成冰花,看上去甚是滑稽。
走了大約一個時辰,終於到了京都,此時,大雪卻悄無聲息地停了。
卻見城門緊閉,城牆上的火把光芒,像一條火龍蜿蜿蜒蜒地伸開去,照得滿世界通紅徹亮,宛如白日一般。火光中,但見兵刃寒光閃閃,如同一雙雙警覺的眼,凶神惡煞似地盯著城牆下看。
元畏鯨道:“龍子軼生性殘忍好殺,性情不定,喜怒無常,他手掌重兵,這一回來,實際上已是扼住了京都的命脈咽喉。”
方伐柯道:“不錯,真不知道皇帝老子是怎麼想的?唉,沒人能猜透它們的想法,否則也不是龍子‘椒圖’一脈了。”
說話間,兩人來到城牆之下,看看左右無人,方伐柯託著元畏鯨腋下,深吸一口氣,忽然縱起,便騰雲駕霧一般掠上了城牆。
兩人躲過盤查士卒的耳目,神不知鬼不覺地進了城內。元畏鯨道:“夏大哥要我們查那棺材,可是此等大雪夜,又值京都宵禁,萬巷皆空,卻不知從何查起。”
方伐柯微微一笑,神情頗為神秘,道:“再黑暗的角落也有蚊蠅滋生,再寂靜的陋巷也有聲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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