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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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的龔建平在北京病逝。
龔建平的追悼會在北京八寶山舉行,預計會有200人來,沒想到遠遠超出預計,有報道說有1000多人,有的說是600多人。靈堂堆滿鮮花和花圈,後送的花圈太多,不得不擺在門外。正中的輓聯寫道:“人垂淚,天降雨,天人共悲,曠世奇案皆知曉;臥花叢,棄俗世,眾友相送,五九人生終成佛。”
這可能是共和國有史以來一位被判重刑的在押犯最為隆重的葬禮。一位中年女人哀求記者說:“請你們以後寫他的時候不要用‘黑哨’這個詞好麼,我求求你們了。”
他生前成了“黑哨”的代名詞,死後還不讓他安息麼?
龔建平的夫人索玉華伏在靈柩上放聲慟哭,不肯撒手,嘶啞地喊道:“平平,你放心,我會為你報仇的!”
宋衛平一語成讖,龔建平真的家破人亡了,母親得知他獲刑後,兩腿一軟跪到地上,被送進醫院急救;他的父親昏倒在衛生間裡,半年後離開了人世。
楊明聽說龔建平去世的訊息後,夜不能寐,後悔不已。龔建平被判刑後,他對採訪同行說,我覺得10年判得並不重。媒體紛紛報道:《新華社記者楊明:龔建平被判10年不冤》。他爬起來默默給龔建平燒了炷香。6年後,提起往事,楊明內疚地說,我對不住龔建平。在他入獄前,我見過他,很坦誠。如果早知道只抓龔建平一個人就拉倒了,我是絕對不會參與進來的。
閻世鐸說:“在整個裁判隊伍裡面,惟一找過我的就是龔建平。我覺得他是個好老師,過去也是個好裁判。他給我講,這件事情,他確實是當事者,也是個受害者,其實這件事情給我的感覺是什麼呢——是個悲劇的結局……”
龔建平去世後,媒體徹底改變了對他的態度,有關他的報道都充滿著悲憫和同情。球迷同情他,掃黑的人同情他,裁判也同情他,至今每逢祭日他的墓前都擺滿不知什麼人送來的鮮花、水果、二鍋頭酒和糕點。他的墓前有著一個足球雕塑,他離不開足球。
陳培德說,龔建平是替罪羊。判他不冤,但他太虧。虧在別人都沒有事情,就他一個人有事。他是我們現行體育體制下的悲劇人物。
一位乙級聯賽的老闆說,龔建平受賄37萬。其實乙級聯賽裡就有一場拿20萬元的“黑哨”。
一位當過俱樂部副總的人說:“我最多一次給過一位裁判50萬元,因為這場比賽實在太重要了。如果輸了,俱樂部就要貶值兩千萬,只能舍小求大了。”
龔建平死了,他的死沒有讓“黑哨”的價位掉下來,反而飆升了,在2009年,沒有20萬辦不成了。
在寫此文時,我查閱了大量的有關龔建平的文字,感到悲抑、悽愴和傷痛。龔建平是一個好兒子、好丈夫、好父親、好老師。他熱愛足球,熱愛家人……
2003年5月,龔建平因病危而獲准暫予監外執行。
在龔建平病入膏肓時,仍然關注足球。醫生不解地問:“你怎麼還熱愛足球呢?”
龔建平平靜地說:“這是我的事業。”
有護士問他:“全國那麼多‘黑哨’,最後只判了你一個人,你不覺得冤嗎?”
他思索一下說:“如果能淨化足球,能推動法律社會的進步,就算我死了也值得。”
我讀到這些文字時,淚水不禁奪眶而出。腐敗,你毀了多少人?還將有多少人被你毀掉?
第八章 黑雲壓城下的一線曙光(11)
宋衛平聽到龔建平去世的訊息時,半晌無語,從心底發出聲音:“我害了龔建平。”
我想,宋衛平的心情恐怕是最痛苦的,這種痛苦是別人無法理解的。他是一個有良知的人,一個有悲憫情懷的人,他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這一結果。
龔建平住院期間,他去看望過兩次,並送去治療費。龔建平去世10天前,他還跟龔建平商量過寫書的事。他說,你寫吧,把你知道的都寫出來吧,錢我來出。
畢竟龔建平的判刑和死與他有關,龔建平的家人恨他,同情龔建平的人也恨他,索玉華稱他為無賴。在龔建平的追悼會上,有人說,龔建平死於交友不慎。
宋衛平變了,變得低調了,少言寡語了,不再直面媒體了。可以說,在那場掃黑運動中,受傷最重的兩個人——一個是龔建平,另一個就是宋衛平。一個是第一退贓的裁判,另一個是打黑英雄。龔建平安息了,宋衛平恐怕這輩子都走不出這片傷心地了。
記者讓陳培德就龔建平的死發表評論時,他憤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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