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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陽侯跪地,深深俯首後,半直起身,頭未抬,已是無法再碰觸對方目光似的,亦無法承受其重量,“罪臣即便今時今日,也從未對陛下有過怨懟。”
父皇對這一切仿若不見,面色是罕見的冷峻,不近情面,面對糾葛頗深的故人,竟是一絲暖意都沒有,冷冰冰開口道:“怨懟在心,不在口。你這一年又一年,不問世事,不論時政,寡居西山,萬事皆不上心,就是你的贖罪之舉麼?年年我父親的忌日,難為你倒記得,可他是怎麼過世,你還記得麼?”
“養父之恩,罪臣未有一日敢忘,罪臣之過,亦未有一日敢忘。”晉陽侯隻身跪在佛院內幽冷青石上,身影孤寂哀涼,若孤雁獨棲,“罪臣西山思過,罪過尚且無法贖清,豈有心思問世事辯朝政。若陛下不滿罪臣所思所為,那罪臣斗膽請問陛下,究竟要罪臣怎麼做。”
父皇將頭轉向一旁,只側面朝著跪地的晉陽侯,眼角冷意似有若無,沉聲道:“與其西山寡居虛擲年華,不如實實在在做些贖你罪過之事。”
“請陛下明示!”晉陽侯微微抬頭,卻仍是未將目光完全投於父皇,二人之間的阻隔,只怕遠不是這咫尺數步間的距離,也不是君臣之間的距離。
“晉陽侯應知,如今朝中舊族勢力根深蒂固,太師、宰輔、吏部、禮部、戶部、兵部,但凡樞機之位,無不是被舊族尸位素餐,霸著要位,徇私枉法,利益牽扯,盤根錯節,牽一髮而動全身,朕簡直對他們莫可奈何。”論及朝事,父皇便自動脫離兒女情長恩怨糾葛,身為一個君王,只有國家,無家事了。
靜靜聽著的晉陽侯半晌作答:“新朝初立,舊族根深,皇室為舊族所困,歷來皆如此。”
“舊族以太師為首,滿朝皆以他鄭閒馬首是瞻,雖有國君,卻天下只知有太師,而不知有朕!”父皇說到激動處,語聲也不由激昂了,握著茶杯的手更緊了,面色比方才凝重不知多少,“我穆氏一族雖立足不過百年,比不得綿延數百年之世家,但卻是龍脈一系。十九年前,我朝戰敗,對南國大曜俯首稱臣,去國號納歲幣。我堂堂龍裔皇族,卻不得不向別國皇室低頭,這份屈辱,但凡我大殷子孫,都不該遺忘。”
“母妃”在一旁靜靜聆聽,晉陽侯亦跪在地上聆聽,蹲在松柏後的我與少傅也不由跟著轉了思維。尤其對於我來說,今日的偷窺偷聽,獲得的資訊量實在太大,根本無法一樁樁來理解,在我即將精神錯亂時,父皇談起了國事。雖然作為父皇家事的一員,但我對父皇的家事完全無法釐清,退而求其次,跟父皇同步思考國事,興許是此際唯一的解脫之法。因為至少,還有我可以聽懂的東西,不至於讓我靈魂錯亂。
整個偷窺的過程中,在我經歷好奇——震驚——錯亂——再震驚——超脫——同步,這樣一個鏈條後,我也注意到身邊少傅的氣息幾乎與我同步,看來,他也好奇於我的好奇,震驚於我的震驚,錯亂於我的錯亂,超脫於我的超脫。
經歷了顛倒錯亂的皇族家事後,國事就算再焦頭爛額再一團亂麻,也是我與少傅的一條救命稻草。
我們這一方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晉陽侯呢,被我父皇言辭訓斥加懷疑後,現在又開始曉之以理,一會兒是否就要動之以情了?我不由猜測父皇這個帝王心思,真不是拘泥於小情小怨,過渡、飛躍都是這麼的理所當然。可是這些,晉陽侯就能順其自然地接受麼?顯然,父皇根本沒有顧及過晉陽侯的想法。
“陛下何其殘忍。”我身邊的少傅忽然極小聲的感慨了一句,彷彿耳語一般。指的是父皇對晉陽侯的態度。
“母妃也何其殘忍。”說這句話時,我完全不知自己是個什麼心境,都快體會不到了,甚至都快陷入了一種哲學思辨中,生我之前誰是我,生我之後我是誰。
少傅居然感同身受一般,抬手輕輕撫了撫我後背,看來他也意識到了,我的正在形成中的世界觀受到了摧殘性的衝擊。
但我們此時都必須暫時壓抑住各自的疑惑、彷徨與錯亂,偷窺,做一個安靜的偷窺者,才是一個合格且敬業的潛伏者。
我們繼續聽父皇談國事。
“前國君,是朕堂兄,也是亡國之君,他的是非功過,自有史官評說。朕既然做了這大殷新朝新的國君,為了延續穆氏血脈穆氏江山,可以說,無所不用其極,不擇手段,朕也要復興大殷。但是,光有志向,理想終不過是一紙空談。內有奸黨,外有異族,朕的復興之路,可謂步步維艱。”父皇長長嘆了口氣,不是那麼太寬闊的雙肩微微塌陷了一些,面上露出些許憔悴和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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