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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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歲真的很會挑酒,景燃坐下後用自己有限的義大利語點了杯“教父”。
而燕歲,這位不喝酒人士,開了瓶唐·胡里奧1942,冰鎮、純飲,香檳杯。
調酒師投來驚喜的目光。
“這瓶酒用的是百分百的藍龍舌蘭心。”燕歲說,“你看他的標,是Anejo,意思是它陳釀的時間是八個月到三年,而且沒有貴得嚇人,酒吧裡買也就三千多塊。”
景燃點點頭,“你很會啊。”
“我會的多著呢。”燕歲驕傲一笑,在酒吧昏暗不明的燈光下和他碰了碰杯,“敬蒙扎?”
“好,敬蒙扎。”景燃仰頭喝一口。
酒吧裡有駐唱,這個週末在這裡舉辦F1大獎賽,米蘭到處都特別熱鬧,駐唱彈著吉他,並不是多麼鬧騰的歌。
主唱唱到“You don’t have to say I love you to say I love you”*,不少人跟著一起唱,其中就包括燕歲。
在景燃的視野裡,年輕的畫家慵懶地靠在吧檯,仗著這裡照明不足,有人的目光從畫家手裡的香檳杯一路溜到他手臂、肩膀、鎖骨、喉結,然後畫家偏過頭來。
景燃信了他不喝酒這件事。
因為這個時候,燕歲小聲在跟著主唱一起哼著,這首歌景燃聽過。以前有一回,車隊後勤的姑娘開車把他們從機場送去賽會,車裡就放著這首,景燃當時聽歌識曲了一下。
這首叫《Wish you were gay》。
此時燕歲跟著唱,“I just kinda wish you were gay。”*
是望著他唱的。
醉了是沒醉啊?景燃想問,但也不想問,因為景燃不在乎。
醉了就當醉話,沒醉也當醉話。
景燃舉了舉杯,燕歲也喝了口自己的。
他不知道燕歲喝了多少杯,沒數,那瓶龍舌蘭他也喝了,口感很柔和,能嚐到焦糖和香草的味道。
總之,一瓶酒喝完,出了酒吧,景燃當即被一陣寒風吹清醒。
反觀旁邊的人,眼神堅定,身姿筆挺。景燃剛想說你狀態不錯啊,下一秒……燕歲抬腳走到他身邊,吐出兩個字,“揹我。”
可能這就是……坦誠吧。
醉了,完全醉了。但還存有最後一絲理智,不允許自己狼狽又踉蹌地強撐著走路。
“好。”景燃走到他正前方背對他,半蹲著把他輕鬆背起來,他和看起來一樣,挺輕。
看來燕歲深知自己幾斤幾兩,並且懂得形勢最優解,坦然執行。這麼想著,景燃把他往上兜了兜,人在他背上一顛,嚇地馬上摟緊他脖子。
“幹嘛。”燕歲有點緊張,“我不想掉下去。”
“掉不下去,少爺。”景燃說。
街上沒什麼行人,事實上偶爾路過的幾個人也沒有向他們投來什麼奇怪的目光。
大家維持著禮貌的距離,互不干涉,燕歲大膽地,又理所當然地抱著景燃的脖子。他二十六年滴酒不沾,今天頭一回,徹徹底底的喝多了。
拉力賽車手的體能不是蓋的,區區兩公里,別說負重一個人了,扛兩組輪胎都能跑。
此時景燃只希望這一路上不要出現眩暈,他不想讓燕歲掉下去,尤其是從自己背上。
他說了保護他,即使是暫時的。
幸運的是一路平安,不幸的是回到酒店後,景燃發現燕歲的行李箱還在車裡,而車停在酒吧門口。他只能給他換自己的睡衣。
過程還算輕鬆,因為燕歲不鬧騰,而且配合。
他並不是醉得不省人事,相反,他醉得很理智。
“辛苦你了。”燕歲說,“你一定很累吧,還要麻煩你照顧我,景燃,你真是個好人。”
好吧,也不是很理智。
景燃站在床邊,這個房間很大,床也很大,且只有一張。
燕歲已經倒下了,他喝酒不上臉,不紅,慘白的,和床單不相上下。
景燃見他閉著眼睛一動不動,想來是睡著了,就自己去洗澡。
他洗澡也就十五分鐘,洗完出來一看床上沒人了,乍一下以為他是羞愧難當,不好意思和他睡一間,自己跑下去開房了。然後……
原來是掉地上了。
景燃哭笑不得,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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