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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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忙下重新立了起來,也是個防君子不防小人的豆腐渣工程,韓述發洩式的踢出一腳,那鐵門震了震,邊緣的粉塵和著泥塊呼啦啦地往下落,有一小塊甚至打到了桔年的褲腿上。
桔年慌慌張地退後一步,好在鐵門一息尚存,搖搖欲墜尚未倒下。她在這難以收拾的情境下竟然荒唐地生出一種可笑的感覺,怎麼會有這麼無賴的人,他明明正在做著讓人討厭的事,還一邊問,我為什麼會這麼討人厭。
她漠然掉頭回屋,心裡卻不得不惴惴不安地想,要是他發起渾來再補上一腳,鐵門真的犧牲了,她該怎麼辦是好。
然而韓述補上一腳的慘劇並沒有發生,桔年走到屋簷下,才聽到一個可憐兮兮的聲音:“我被老頭子趕出來了。”
“嘎?”桔年一驚,愣愣地轉身看他。在桔年一貫的印象裡,韓述雖然無賴且不講道理,但是他很少說謊。
韓述站在細雨中,垂頭喪氣地,可那彆扭勁卻仍在,他踢著鐵門邊上掉下來的小泥漿塊,不情不願地說道:“我沒地方去,行了吧。”
桔年猶有些不信,她早些從非明那間接聽說過,韓述跟父母並不是住在一起的,即使他真的跟韓院長鬧了彆扭,終歸也不是沒有容身之外,何況以他的本事,要找個收留他的人和去處實在不算件困難的事。
韓述好像猜到她心裡在想什麼,“我知道你不信,可是我現在的住處還是老頭子付的全款,在他名下……我就想爭口氣,讓他看看,我不是離了他就活不了。”
“何必呢。”桔年是沒有得到過父母任何庇廕的人,所以她無法理解韓述這樣的人苦苦想要證明的東西。
“我沒那麼不要臉,你說不可能,我認了,也不想幹什麼,就想找個地方喘口氣……”
屋簷下穿堂風掠過,桔年感到刺骨的涼意,韓述要面子,沒有在雨中瑟縮發抖,可她知道想必是冷透了。桔年沉默了,她不是鐵石心腸的人,也不是非得看他受苦才能從中收穫快慰。換作別的時候,別的地點,容他小坐也不是不可以,但這裡不同。這是小和尚生活過的地方,收納著她所有不願示人的記憶,是她堅守的最後一個屬於她和小和尚的天地。她可以容忍唐業這樣與回憶完全沒有交集的人偶爾踏足,但是韓述不行,唯獨他不行,她不要這僅有的一寸安靜的角落也被他驚擾得天翻地覆。
她只顧著思前想後,不知道此處的動靜已經引來了床上的非明,非明從姑姑手臂旁鑽出來,看到門外的人,又是驚又是喜,大叫一聲“韓述叔叔”,眼看著就要撲過去開門。
桔年趕緊一把摟住非明,心中仍然後怕,這孩子連外套都沒披,還想一頭扎到雨水裡,這不是要命的事情是什麼?
“姑姑,韓述叔叔來了,他淋雨了,會生病的!”非明被桔年攔在屋簷下,仍拼命探出頭看著門外的韓述直嚷嚷。
桔年手忙腳亂地回頭,只見韓述一言不發地立在鐵門外,他不再發火也不再開口請求,渾身溼嗒嗒地看著她。這廂還在她懷裡的非明也是睜大了眼睛,滿是困惑。在這兩雙眼睛的前後夾擊之下,不知道為什麼,桔年感到孤立無援。
在非明再一次喊著“韓述叔叔”,試圖掙脫桔年的桎梏要奔去開門之後,桔年穩住了這瘦得只剩一把骨頭的孩子,用從來沒有過嚴厲目光蹬著非明,厲聲喝道:“別鬧,你知道他是誰嗎?”
這孩子,她只念著韓述的好……她什麼都不明白。
非明不敢動了,她雖有些小任性,但到底還是個聽話的孩子,姑姑驟然冷下來的容顏和眼裡看不懂的東西讓她陌生而驚恐,她低下頭,一雙大眼睛泫然欲泣,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他是韓述叔叔。”
在這樣簡單的一個句子下,桔年唇顫抖著,居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是,她無言以對,門外的那個人,是非明喜愛崇拜,甚至假想為父親的韓述叔叔。她能怎麼反駁,難道她要說,他是間接讓你淪為孤兒的罪人,他是姑姑十一年孤獨的禍端。
然而,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有時她覺得是的,有時,她又覺得不是。
十一年了,已經走到這一步,什麼是因,什麼是果,什麼是真,什麼是幻?
桔年脫下身上的外套,緊緊地裹在了非明身上,非明的眼淚流了下來,唐業的失約已經讓她失望過一輪,對於桔年來說,這一扇鐵門把守住的小小院子是她最渴望的安寧,但對於孩子來說,是與生俱來的孤寂。
“你站在這別動。”她害怕這孩子再不要命地往雨裡跑,帶著點警告意味地對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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