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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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亦寒那天晚上，連夜帶兵攻佔了朔風一族，擎蒼一族，媸儷一族……無論男女老少，無一倖免，君亦寒本來就打算著大殺四方，千百年來，他屠戮的人數不勝數，集聚了諸多血氣。

他所練就的——無妄血海，正需要血氣滋養，當然，修煉邪術也是會被吞噬的，每月十五月圓，君亦寒都會渾身劇痛難忍，他那天不僅要遭受千千萬怨靈撕扯，還聽得到他們心中的無數惡念，但是他一旦捱過，是夜之後，功力就會精進很多。

戰爭結束後，君亦寒帶兵回了魔域，雲傾這些天聽侍從們的小道訊息，比如君亦寒如何一舉剿滅一族啊，或者如何煉化無妄血海……聽得她腦子突突，這時候故事的主角突然回來，她有點不知所措。

看樣子，這個魔君嗜殺又嗜血，她領的這個任務，可太難辦了，她感覺自己保住小命都難。

說曹操曹操到，雲傾腦子裡還在頭腦風暴，這邊君亦寒就找上她了。

“說吧，聽說你是朔風族人？現在你們全族都被我一鍋端了，你待如何？”

君亦寒剛剛殺了很多人，不過此時心情好像還不錯。

不過雲傾這邊就不好了，“我雖是朔風族人，但是他們先前想要把我獻祭給山神，你殺了便殺了，只是可憐了幼小婦孺，她們是無辜的。”

“那，當真朔風全族無一活口？”雲傾想起來那日在祠堂給她梳妝的兩位姐妹，心裡一陣難過，說到底，牽連的無辜之人也不少。

“有，你啊。朔風族就留你一個了。”君亦寒表情有些玩味兒，盯著雲傾，好像豹子盯著一隻小兔。

雲傾聽完身子一僵，“我自是不用說了，不過魔君大人當初救了我，如今，難道又想殺了我嗎？”雲傾抬頭望向他的目光，隔著那層面具，她看不透他。

明明如此殺伐果斷的人，當初居然把自己帶了回來，並沒有就地斬殺。這中間一定有緣由，所以自己暫時應該性命無虞。她這樣想，逐漸有了些底氣。

“聰明，我確實留你有用，不過你也隨時可能沒用，所以，你最好向我證明你的價值，否則，你和朔風族其他人，下場或者並無不同。”君亦寒扔下這句就拂袖走了，雲傾緊握雙手，臉色有些白，這個君亦寒，太難糊弄了，那價值，又指什麼呢？

照月宮內，君亦寒派出去的探子正回話“尊主大人，屬下找遍南海各族，始終沒有找到任何關於二殿下的線索，請尊主恕罪。”

“尊主大人，屬下於蠻夷之地打探數百年，亦是無所獲，請尊主恕罪”

……

二殿下君無咎，是君亦寒胞弟。幼時魔界動亂，各勢力分崩離析，叛逃者趁亂拐走了年幼的二殿下，君亦寒派探子打聽千百年來，還是杳無音訊。

他自己征戰四方，也從未有過無咎的任何訊息，就彷彿在這個世界上，這個人本來就不存在似的。

君亦寒朝下面擺擺手，“那就繼續找，只要找不到骸骨，就一直找下去，總有結果，魔界不養廢物。”

“是，尊主大人！”

“是，尊主”

是日晚上，雲傾在榻上不眠，窗外縷縷月光灑落屋內，月光如水水如天，煞是好看，不過雲傾現在倒也無心賞識。

雲傾還在思索著，如何讓自己有價值，她一旦有了價值，就會被需要，那麼去索要魄心鈴也就順理成章了，可是，他究竟需要什麼，又不曾說過。不行，明天需得打探一下。

清晨，灰藍的穹隆逐漸淡下來，淡下來，雲傾早早醒了，她正打算去找君亦寒，沒想到就受到通傳，說魔君召她去占星閣議事。

雲傾一進門，便看到君亦寒和一個白頭髮老頭在說些什麼，君亦寒一轉身，雲傾一下就被衝擊到了——君亦寒摘下了面具，是他本身的樣子，很好看。

也是一身玄色衣袍，白色大氅，銀色長髮，暗金色發冠，眸子是冰藍色，目若朗星，面如冠玉，雲傾一下就被他好看的眼睛迷住了，她最喜歡藍色了，可真好看。

“沒想到，你長這麼好看，一點都不凶神惡煞，怪不得外出征戰要戴面具呢。”雲傾下意識對著君亦寒的眼睛直冒星星眼，君亦寒失語，把她的頭扭回去，向占星君說話“就是她了，孤降生之地，無人能入，可這女子不知為何，能闖入，與此同時，牆壁詩文也不見了。”

占星君答道“尊主莫急，我先看看這位姑娘的命格。”

說著他取了雲傾指尖幾滴血，放入了命運星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