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險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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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間，吟月記起了幼時的模糊記憶，她記得小時候聽說過關於人魚族的一個故事:

據說早些年，有的人類為了修道成功，得以羽化登仙，在南海大肆捕捉人魚族，先用噬魂鎖將其神魂鎖在海域，再於月圓之夜，引天雷斷其靈根，毀其修為，然後生生剝離其皮肉，皮可用來煉丹，肉可保持容顏。

據說燃燒無根之木並用神農鼎煉製丹藥，佐以人魚之皮，則丹藥效用更勝。而且人魚的身份越尊貴，質量越上乘。

當初吟月聽到這了這個故事，直出冷汗，晚上嚇得睡不著覺，她第二天就跑過去跟戴斯交代，要他一定保護好自己，不要被狡詐的人類抓到，以免落得如此下場。

吟月越來越覺得今日這局，和多年前的這個故事漸漸重合。

同樣的月圓之日，也同樣有大型的引導裝置來引天雷，有在岸邊安營紮寨的人類。而且戴斯如今也正被人類鎖在海水之中，他作為人魚族王子，身份也足夠尊貴。

所以，吟月認為，今日的局，十有八九是為了捕殺人魚煉丹以求長生所用。

吟月把這個故事告訴了季雲澤，季雲澤同樣表示聽過類似傳聞，吟月告訴他“戴斯與我青梅竹馬一同長大，又曾有婚約在身，當初鮫人族有難，他也曾救過我。所以同樣的，這一次，哪怕拼了我的命，我也會毫不猶豫選擇救他。”

“如果這次很不幸，我註定殞身於此，那麼我的身體，將全部交付於你。就當抵了我生前未償還清的債，你只要好好護我南海，人魚之誓，會好好守護你。放心，我的身體很值錢的，不過我只是把話放前頭，因為我不確定對方手裡的籌碼，所以給自己做了最壞的打算，但是我也不一定會輸。不過你無論如何都不虧的，先答應我好嗎？”

吟月望著對方冰藍色的眸子，手緩緩觸控他的臉頰，摩挲，並感受他的溫度。

她好像從一開始，就對這個人類，有一種很複雜的情感，就好像於陌生之地遇故人一般。

君亦寒突然狠狠抓住她覆在他臉上的手“我可以讓你去救他，不過你要記住，雖然你記不得了，但是你是我的妻子，在我心裡，你不是個籌碼，更不是件商品。更重要的是，我是君亦寒不是季雲澤。你是雲傾，不是什麼鮫人吟月。”

“你如今作為吟月還她的恩沒問題，但是我不會讓你死，哪怕只是在溯洄鏡裡也不行。”話音剛落，他把吟月一下子攬到懷裡，大手輕輕用力捏開她的唇。

然後猛地貼上那抹溫良，逐漸糾纏至深，纏綿悱惻……吟月此時腦袋懵懵，她覺得這樣的吻同樣似曾相識，甚至她不反感，反而很想沉溺其中，好奇怪好奇怪。

她眼睛睜的大大的，看著近在咫尺的，正盡情親吻著她的這個男子，只見那人一把將手蓋在她的眼睛上，含糊又急促地開口“說不定是在這裡的最後一個吻了，專心點。”

吟月順從地閉上眼睛，這個吻持續了很久，她覺得這個漫長的吻同樣帶給了她力量。不覺間，幾行帶著溫度的熱淚，從吟月的臉頰滑落，還未離開臉頰，就被君亦寒接住了，淚滴在他手中化成了粉色珍珠，他悄悄留下了，然後繼續輕吻著她……

吟月此時腦子也紛亂的不行，她並不懂剛才季雲澤說的什麼君亦寒，什麼雲傾的。

但是她現在只是吟月，眼前這個人，其實和她交集並不多，相識也不過短短几日。不過從兩人剛一見面時，或許她就喜歡上了吧。

這種奇怪的感情，與她和戴斯之間，甚至和薩耶等人之間的感情都是十分不同的，不過她現在確定了，他於她而言是此生最特別的一個存在。

吟月又感受到了心竅上那種奇怪的感覺，這次好像愈發燙了，在她一向冰涼的身體上，這份滾燙的存在感極強，她好像發現，當自己對他有情感共鳴的時候，就會覺得熱，共鳴的越厲害，就越燙。

君亦寒和吟月避過人群，在旁邊一塊兒無人的空地上，給玄風他們發了訊號，也把趙青誠也喊了過來。

眾人齊聚，這次，可能是一場惡戰。

玄風他們還帶了九州國幾千人馬過來，在營外山谷秘密候著，伺機而動。

夜深了，圓月高懸，看樣子時辰快到了。

幾人在熱鬧攢動中，尋了一個離高臺更近一點的地方，方便刺探訊息。

只見那高臺上人影綽綽，上面有一個身高八尺，戴著白色面具的男人，手拿銅鈴，依稀還聽得見唸唸有詞。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