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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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雪沒管外面被定身的婆子和守衛，任由他們直立立的彷如中邪一般站著，也不驚訝，彷彿這是什麼司空見慣之事。

不過她倒似乎同蕭亭熟得很，見到他們幾人後，那五十兩黃金提都沒提一嘴，就把他們迎進琴室。

琴室內裡的式樣和雅庭苑大相徑庭，若說其他兩層是奢靡繡金閣，那這第三層的琴室便是那青竹落水間。

拂雪姑娘坐在梅雕木椅上，素手一揮，說道：“諸位都尋個地方坐下吧。”

江臨月剛剛還規規矩矩的站著，聽她這樣一說便打算和蕭亭他們一起坐在桌前的凳子上。

可屁股還沒捱上，就見拂雪直直朝著她伸手，臉上帶著淺笑：“這位姑娘來我這邊吧，讓他們臭男人去坐那破凳子去。”

江臨月這次沒鬧個臉紅，不過倒是注意到蕭亭的目光朝她看來，猶如芒刺在背。

她斟酌片刻，一邊是白衣勝雪的清雅姑娘，一邊是月牙錦袍的聽話弟弟，很是為難啊。

拂雪的話還沒在這空中轉熱乎呢，江臨月就一溜煙坐過去了。

留在破凳子上的兩個臭男人面面相覷：“......”

江臨月生出幾分拘謹，小心翼翼的側著頭問她：“你怎麼知道我是女孩子？”

拂雪給她斟了杯棗茶，琉璃杯發著盈盈亮光，溫的人暖烘烘的，她沒分給那倆半個眼神，只是溫柔注視她，道：“你白白嫩嫩的，甚是可愛，和這倆可不一樣。”說罷還淺淺翻了個白眼過去。

誰不喜歡聽漂亮話，哪個女孩子不喜歡聽別人誇自己呢。於是與這拂雪姑娘的第一面，就讓江臨月對她好感飛昇。

蕭亭坐不住了，沒什麼好氣兒的開口：“你怎麼話這麼多，我們這次來是有正事的。”

拂雪淡淡瞥他一眼，道：“什麼正事需要鬼——”話沒說完蕭亭就拿眼瞪她，拂雪只好話頭一轉，接著道，“需要蕭少爺親自來問啊？”

江臨月坐在邊上感受到了濃濃的硝煙味，只能先開口說：“是關於顧公子，顧風月的事情。”

拂雪笑意凝在臉上，聲音裡沒了剛剛悠閒，側頭問她：“他怎麼了？”

江臨月有些驚訝，按理說顧公子的事情全永安鎮都是傳遍了吧，她這樣子是還不知道？

她心裡想著，便開口說道：“顧公子前幾日無故慘死在野狐嶺，屍身下葬之後發生異動，我是渡妝師，受顧員外的委託幫顧公子安息魂靈。”

拂雪眉頭一皺，道：“異動？什麼異動。”

江臨月和盤托出，把顧員外請她的緣由說了一通，也包括後山類似失魂的事件。

拂雪聽完沒有做聲，良久過後，只聞得一聲長嘆，她停了停，然後開口道：“其實我與他不甚相熟，只是有過幾面之緣。顧風月是雅庭苑的常客，經常來我們這裡聽曲兒吃茶，偶爾也會點幾個姑娘作舞。我與他自一年前相識，顧家富庶，即使來我這兒的進門錢就要五十兩黃金，他也能眼都不眨的拿出來。”

“我本以為他們這種長相風流的富家公子，和外面那群家裡有了妻妾還來找姑娘的臭男人們沒什麼不同，可未曾想，他花重金來我這處時，卻沒有言語輕佻，也沒有亂動手腳。”

“他只是經常一個人坐在窗前，望著外面的繁華街道，亦或是遠處的青山綠水，一坐就是半天，而他來我這裡原因，居然是為了尋點清靜。”

拂雪的話說完，在場的人無不驚訝。

顧風月明明在外的名聲是風流公子，怎麼拂雪說的和外面眾人的評論如此相悖。

到勾欄煙花地尋清靜？這是為何？

江臨月心中疑問頗多，她開口問道：“那拂雪姑娘，你可知顧公子有沒有什麼仇人，或者他可曾與你提到過什麼重要的人嗎？”

拂雪仔細想了會兒，搖搖頭，道：“沒有，我與他交流甚少，都是我撫琴，他在一邊靜坐。”

江臨月難掩失望的回過頭去，拂雪卻突然道：“我想起來了，他與我提到過一位叫‘雪花’的人，大概是位姑娘，也不知這是真名還是化名，只是他偶爾會提一句。我倆平時交流甚少，他總一個人失魂落魄的待著，所以這鮮少出口的名字，還算是印象比較深的。”

說完她抱歉一笑，說道：“我只能想起這一個名字來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幫到你們。”

江臨月眼眸亮亮的，道：“多謝拂雪姑娘，有了‘雪花’這個人，對我們下一步的進展幫助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