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機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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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臨月可以很坦然的接受蕭亭是鬼仙君的身份，但柳天行可輕易做不到。

他足足在顧家客房裡昏睡了兩日，待到第三天午時才悠悠轉醒。

醒來時正好趕上江臨月拿著一瓶藥進來。蕭亭說若是再不醒，就把這個瓶子開啟，往他鼻尖燻上一燻，不消半刻就能醒過來。

不過也不知道為何蕭亭早些時辰不拿出來，江臨月也問過他，但那人只是笑而不語，把她笑的摸不著頭腦。

柳天行揉著痠痛的脖子起身，江臨月看了連忙上前幾步：“柳大哥，你可終於醒了。”

他先是眼皮一跳，後而又急忙話趕話的對她說：“小姐，你知道嗎，我做了個噩夢，夢到一個長得和蕭公子很像的男鬼，打算把我殺了滅口。”

他一邊說一邊止不住打寒顫，彷彿那驚悚的幻夢一瞬仍歷歷在目。

江臨月捏著瓶子正不知該做何處，門“吱呀”一聲，剛剛還被柳天行添油加醋描述的男鬼蕭亭這便就進來了。

他進來後自若的掩上門，那門欄的頂擦著他發端而過，比之前幾日的少時蕭亭來說，這長得也太快了。

蕭亭還沒意識到自己的到來已經悄無聲息的逼瘋了這屋中一人了，他拖著那長長的黑袍，問她：“姐姐，人醒了麼？”

江臨月：“......”醒了，但怕是待會兒還得暈過去。

她在心裡腹誹著，果不其然，下一刻還生龍活虎的柳天行此時彷彿被人捏住命門，兩眼一翻，又得往床上栽去。

鬼仙君此刻今非昔比，那滿身的鬼氣法力終於不用再苦心遮掩，只見他輕輕一揮手，柳天行下巴處就像有人給他託著一般，生生讓他暈過去的動作輒止在半空。

他朝江臨月點點下巴，道：“姐姐，把我剛剛給你的瓶子開啟吧。”

江臨月有些遲疑的問：“阿亭，這瓶子裡裝的什麼？”

蕭亭此刻手早就放下來了，可託著柳天行的隱形手仍支在那兒。

鬼仙君大概當人時就是個沒骨頭的人，現在即便成了鬼，也是站沒站樣，坐沒坐相。

化作小時候時，有床絕不坐凳子，能坐著絕不站著。

現在也是，剛進屋沒多會兒，他就像累著腰一般，慢悠悠的靠在側廳的貴妃榻上，聞言緩緩開口：“沒什麼，就是孟婆湯的其中一味湯引而已，由萬蟲煉製而成，稱為蠆液。活人聞了能被勾的即刻回魂，對這種嚇暈的病症極有療效。”

江臨月在心裡想了下這萬蟲，萬蟲煉製而成，那得多噁心......

不過為了柳大哥，還是拼一把吧，反正柳大哥也不知道救他這命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她一邊想著一邊拔開瓶塞子，朝柳天行鼻尖遞去。

不過她手還沒伸過半寸去，剛剛還暈的不知天地為何物的柳天行這下便睜開眼，一雙小眼瞪得快要蹦出來，招呼著高聲拒絕：“別別別！我醒了，我醒了！”

江臨月還以為是這蠆液的功效，驚喜開口：“柳大哥！這藥真管用，你還沒聞呢就醒了！”

柳天行一言難盡的看著自家小姐，心想：小姐還是太單純，才會沒看出來我是裝的。

又想：小姐果然是太太太單純！才會被這男鬼給騙了魂去！

想起江老家主對他的照拂，想起江夫人的死，平日裡遇鬼便慫的柳天行此刻不知是從哪兒生出的底氣，把江臨月護在身後。

強忍心中恐懼，顫顫巍巍道：“蕭，蕭亭，你處心積慮救我二人究竟有何目的？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傷害小姐的。”

懶懶倚在榻上的蕭亭到底罕見的頓了頓。他剛剛看出柳天行是裝暈，才故意說出蠆液的配方嚇唬他，卻未曾想，平日裡膽小如鼠的人，這時想的居然是保護江臨月。

他直起身子，柳天行看著嚇得抖了幾抖，卻沒退縮。

蕭亭從榻上下來，道：“我並非不懷好意，此行來只為報恩。”

柳天行暈了過去，對雪院後來發生的事情一概不知，江臨月挑挑揀揀的同他解釋了原委，還提了五年前京安城渡魂的事情。

柳天行聽的臉青一陣白一陣，不過終是沒有一開始的恐懼了。

一來，蕭亭這一路來確實未做傷害他們的事情，反而還救了他們一命。

二來，蕭亭真實身份是鬼仙君，那可是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鬼仙君，他是不要命了才剛和鬼仙君拼命。

幾炷香後，柳天行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