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奇怪的顧員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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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蕭瑟，寒意浸骨。

江臨月一早起來之時就感覺到了不一般的冷，不過幸好有一床厚棉被做阻隔，此刻雖然凍得打顫，但仍是勉強還能起床的。

她無比利索的穿上衣服，套上鞋襪，打溼了淨布後擦了擦臉。銅盆裡的水更冷，不過上臉後倒是讓她清醒不少。

江臨月整理片刻，然後推門而出。

蕭亭他們那間屋子正在她對面，沒想到這次二人竟是一同起的。

江臨月推門的手指還搭在門框上，剛抬頭就看見了立在自己面前的人。

她嚇了一跳，緩過神來後眨眨眼，笑道：“早啊，阿亭。”

蕭亭也笑著回道：“姐姐早。”

他現在叫姐姐已經是從善如流，原本江臨月也熟悉了來著，可不知為何，這幾日心裡又冒出來隱隱約約的羞意。

江臨月攏攏衣服，看他身後無人，便問道：“柳大哥起了嗎？”

蕭亭打了個哈欠，道：“起了，好像買飯去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

柳天行適時出現在一樓大堂，手裡舉著一紙袋的包子，興奮的朝他倆說道：“正好啊，快下來吃包子，剛出爐的，還熱乎著呢！”

二人相視一笑，江臨月側頭朝他道：“走吧，吃飯去！”

蕭亭點頭。

下樓時他有意放慢步伐，江臨月比他多下一個臺階。蕭亭在她身後，正好能看見略寬的衣襟裡，露出來的雪白肌膚。

他視線暗了暗，想到她出門時凍得發紅的鼻尖，和講話時嘴裡吐出的白霧。

她是很冷麼？

蕭亭作為一隻鬼，早就失去了感知溫度的能力，一年四季，無論是寒冬還是酷暑，對他而言並無差別。

他盯著那段雪膚，心裡想著，京安城的暮秋時節，貌似是比別處更冷些，永安鎮附屬於它，離得又極近，大概季節間的溫度差不了多少。

他正走著神，恍然間聽見有人喊他名字，飄離的思緒抽回，他抬眼，對上一雙碧瞳。

“阿亭？阿亭！回神啦！”江臨月在他面前招著手，眼尾那抹嫣紅若隱若現。

“嗯？怎麼了姐姐？”

江臨月有些無奈的笑道：“這大早上的你就開始走神，沒睡清醒嗎？”

蕭亭撓撓頭，悶悶道：“不是......”

柳天行正大口大口的啃著包子，頂江臨月手大的包子，他幾乎是兩口就下了肚，此時邊吃邊含糊不清的笑著說：“沒事，不清醒的話吃點東西就清醒了。”

蕭亭：“......好”

－

幾人吃過飯後便趕往顧員外家。

上次那間茶水鋪還在支著攤子，不過大概是天冷的緣故，今日吃茶的人少了許多，但那張熟悉的臉仍在。

李壯隔著老遠就瞧見了江臨月他們，揮著長臂朝他們招手，大喊著：“江兄！江兄！”

江臨月緩了會兒才認出這人來，她不是活潑的性子，但此刻人家朝她招了手，她總不能視而不見。

於是她繃著一張小臉，儘量大聲的招手回喊：“李，李大哥！李大哥！”

被叫了李大哥的人搓著手來迎接他們，好奇的問道：“誒，你們還沒逛完永安鎮啊？”說著他手自然熟稔的往江臨月肩上一搭，壓低聲音問她，“江兄，上次說的那個話本子開始寫了沒，給我署名了嗎？”

前朝騙人，後朝無措。

江臨月想著怎麼搪塞過去，早就忽略掉肩膀上的重量：“嗯，那個，話本的事情呢——”

“誒！嚇我一跳！”

剛剛半邊身子都倚在江臨月身上的李壯此刻被人一巴掌拍的調了個個，轉了一圈之後穩穩當當的落回地上。

李壯看向始作俑者，發現是那天與江臨月隨行的俊美少年。

他這個人有個毛病，不管是男還是女，只要是長得頂好看的那種，必然不經意說話就變得磕巴起來。

江臨月其實也被他算在了頂好看的裡面，但她算是那種靜然的好看，相比之下，蕭亭的俊就是鋪天蓋地的濃豔。

此刻俊郎君臭著臉，明明身高要低於李壯許多，但氣勢卻強壓一頭，把他給威逼的說不出話。

好半晌，他才磕磕絆絆的開口：“那個美，不是，這位小公子，你有什麼事嗎？”

蕭亭扭過頭去不看他，彷彿多看一眼就能濁了他的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