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顧風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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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三人在客棧整頓後便去到常景街，蕭亭換下那件一看就價值不菲的狐裘，穿上一件素色月牙錦袍。衣裳普通，但勝在這人顏色非常人能比，倒是襯得衣裳也華貴起來。

江臨月尋了間在外面支著棚子賣茶水的小鋪，這裡人來人往，訊息繁雜，不失為一處打聽小道訊息的好地方。

幾人在此落座，一直忙活著的老闆小跑著過來，笑道：“幾位客官，喝點什麼？”

江臨月看了眼木板上的茶名，道：“一壺天冬。”

老闆欸了聲，剛轉過去就又回頭對她說道：“要不客官加點蘿蔔？這天冬加蘿蔔煮的茶可極好，就適合秋天喝。”

江臨月笑著答應：“好，麻煩老闆了。”

水鋪老闆擺擺手：“不妨事不妨事。”

江臨月回過目光，柳天行戳戳她胳膊，示意她朝後面看。江臨月若無其事的向後面迅速的瞥了一眼，狀似無意的開口：“柳大哥，你瞧前方那間大宅子，如此氣派，這在咱們那邊可真是十里都找不出一間啊。”

柳天行默契的配合她：“是啊江兄，也不知那處住的是何許人家。”

江臨月大聲回答：“唉，不知啊，不知啊！”

蕭亭：“......”

他剛想嫌棄這二人的演技，不料江臨月刻意的大嗓門卻正好吸引了後面那桌人。

桌上幾個穿著粗布短衫的大漢，身上塵土紛紛。這水鋪附近有家府苑正在修砌門簾，想必這幾人大概是那處請來做工的。

中間那位身材高大的青壯年來到他們這桌，從善如流的拖了個板凳坐下，擠在江臨月和柳天行中間。他表情神秘，刻意壓低聲音對她說道：“這位小兄弟，可千萬別去好奇那間大宅子，我告訴你，這家剛死了個人，邪氣著呢！”

江臨月見目的達成，堪堪壓住翹起的嘴角，淡定回道：“死人不是常事嘛，哪裡還沒出過喪事。”

那位大哥橫眉倒豎，瞪著眼道：“這可不是普通的喪事！那間宅子裡住的是我們這兒的顧員外，家裡祖上幾代都是做生意的，富的很。家裡三個兒子兩個女兒，一堆妾室，那顧員外可真是逍遙快活極了啊！”

蕭亭淡淡的眉目瞥過來。

大哥見他眼神，訕笑幾聲，忙道：“說偏了說偏了，說的是他那個大兒子，家中死的不是別人，就是他大兒子啊！才十八歲，便慘死在荒野，聽說發現他屍體的時候啊，胸口中了不知道幾刀呢，真慘啊。”

大哥一陣唏噓，蕭亭放下手裡的佩扣，問道：“那這位大哥，你知道顧員外家長子可是被誰所害嗎？”

他見蕭亭開口，便順著仔細看去，盯著看了會兒，倒是先把自己看的臉紅，磕磕絆絆的說道：“這位公子長得好生俊俏啊，要不是剛剛開口說話，我倒以為是位姑娘呢。”

江臨月沒憋住笑，咳出一聲，蕭亭循聲朝她這裡看來，江臨月憋的臉都扭曲了，連忙用手捂住嘴。

蕭亭這會兒臉黑似鍋底，大哥見他面色不虞，說道：“抱歉哈小兄弟，是你生的太俊了，這也不失為是一句讚揚嘛。”

蕭亭心裡暗自想著：讚揚？你再讚揚我一句，本座就把你的大名寫在陰司部裡。

大哥自知理虧，便認真回答了剛剛蕭亭的問題：“這兇手官府都沒有查出來，我們這些個百姓更是不知道了。不過嘛，他家這公子啊，是我們鎮上有名的風流公子，像那勾欄煙花之地，沒有一處他沒去過的，有錢真是好啊！唉，又說偏了，這兇手啊，我覺得大概有個方向去猜。”

柳天行好奇的問：“什麼方向？”

大哥捻了顆杏仁，丟進嘴裡，嚼的嘎嘣嘎嘣，朝柳天行擠眉弄眼道：“還能是因為什麼，不就是那些事兒嘛，要麼為情，要麼為錢，不過他被找到的時候身上一分錢都沒丟，那肯定是為情了。”

“這顧風月公子啊，可真是應了‘風花雪月’這個詞啊，玩弄風月久了，把自己給玩死了吧。”

江臨月擰眉，道：“你是說，他是被昔日情人所殺害？”

大哥點頭，道：“不錯！這永安鎮愛他的女人多了，自然恨他的也不在少數。”

適時老闆過來上茶，江臨月拿了個杯子，倒了茶水，推到大哥面前，道：“這位大哥，那你知道永安鎮這邊，哪家姑娘與顧公子交往最密嗎？”

大哥嘿嘿一笑，接過茶水一飲而盡，疑惑問她：“兄臺打聽這個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