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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西卜認真地聽著。
“裡面有著這樣一句話:‘我們應該進行有組織的、大規模的生化武器實驗專案,各個感興趣的機構都可以參加。’”
撒沙說:“蜱蟲的歷史能夠追溯到聖經年代,曾經不止一個聖人和聖女,主教和國王,以及數不勝數的騎士與農夫被蜱蟲叮咬過,但歷史上從未出現過因被蜱蟲叮咬而死亡的案例——蜱蟲病出現在三百年前,注意,仍然沒有人因此死亡,從何時起蜱蟲也成為了人類的殺手之一了呢?可追溯證明的最早一例是在七十年前,不是一個,也不是兩個,而是大規模的爆發,一個小鎮,萊米鎮,感染了六十九個成人與二十二個孩子,其中十三個成人和九個孩子死亡,剩下的人則需要與後遺症搏鬥終生。你可以想象一下,一個四十二歲的壯年男性,他在未患病之前,能夠輕鬆地扛起八十磅重的酒桶走上一英里。在與蜱蟲帶來的病症搏鬥了十八年之後,他連一袋子兩磅重的麵粉都抬不動,手扭曲變形,聲帶變薄,無法說話,左側身體麻木;他的妻子曾能演奏九種樂器,是小鎮的音樂教師,健康美麗,但那次蜱蟲病大爆發後,她被迫辭掉了工作。放棄了所有的愛好,因為她的手指頭疼得讓她想把它們一根根切下來,另外,她也必須儲藏每一點力氣,好用來對抗病毒帶來的頭痛、綜合性疲勞、發燒、喜怒無常和抑鬱症。”
“他們在用蜱蟲做生化實驗。七十年前,一直到現在。”別西卜說。
“不會有人承認這一點的,一些科學家們還在說,蜱蟲所攜帶的巴格朵夫疏螺旋菌的致命性並不確定,而蜱蟲的大規模爆發是因為人們在注重生態環境保護後,樹木與草叢增加,空氣溼潤。環境變得適合蜱蟲生長而造成的。”
“你覺得會有記者想要來看看這座可愛的小修道院嗎?”
“不行,”撒沙說:“你身份敏感,別西卜,你的行為會被視為對政fu的一次攻擊。”
“這裡與政fu有關?”
“估計沒有,”撒沙說,同時開始四處搜尋。用眼睛:“但你要知道,薩米鎮到現在在某些地方和人那裡仍舊是個禁詞。”
“你在找什麼?”
“我們總不能就這麼走出去,什麼都不幹。”在紫紅色燈光下,籠罩著一層血光的男孩說:“我希望這裡的研究人員預備了一些東西,出現意外的時候。他們可以用那些東西殺死所有的蜱蟲。”
“電影和小說裡,他們會在觸手可及的角落裡放上十幾個液化氣罐,還有點火棒。”
“我們身處現實。”撒沙說。
“就是這樣,”別西卜說:“我們連根火柴也找不到。”
他無可奈何地笑了笑,剛想說些什麼,就感覺到腳下的地面在震動。
撒沙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拋向了空中,嗖地,不折不扣。
他差點就撞上了鋁合金的天頂,別西卜猛地伸出“手”——扁長的手與其說是把他拉下來的,倒不如說是卷下來的,他幾乎沒有考慮的時間,抓住撒沙的同時又一陣狂暴的衝擊波再次到臨了,他同樣被甩了出去,但他還來得及用力將撒沙扯進懷裡,他的面孔在變形,身體也是,他彎下腰,護住自己那沒血緣的兄弟。
炙熱的風吹著他的面板,他感覺自己渾身都起了水泡。
碎玻璃,草葉,金屬片,小塊的血肉,還有無數的蜱蟲,就像暴雨的水滴那樣,四面八方,撲打著他們的臉和身體,想要鑽進他們的面板,刺進他們的肉裡。
別西卜的另一隻“手”及時地撕下了有著轎車防曬罩那麼大的一塊鋁板(是否該感謝那些不惜成本的研究人員?),用它把自己和撒沙“卷”了起來,撒沙緊緊地抱著他,他們在地上顛簸著滾動,不斷有尖銳的東西戳透鋁板,別西卜和撒沙都聽到了對方的悶哼聲。
從“捲筒”裡面看出去,所有的景色都是混亂不堪的,跳躍式的。
撒沙聽到別西卜在罵髒話,他知道這很不應該,但他很想笑,別西卜的希望倒是達成了,就是形式有點不對——他想要的是能夠毀掉所有蜱蟲的液化氣罐,現在是能毀掉他們和蜱蟲的爆炸。
電影和小說裡常有的橋段,犯罪分子為了湮滅證據和痕跡會在重要地點設定炸彈,等著主角自投羅網——蜱蟲的研究者們大概也是這麼想的,他們想要迎接的有可能不是他們,而是那些僱傭兵們,在他們搜尋資料,或是採集蜱蟲的時候,一場爆炸就可以把所有的東西留在這裡。
一隻被燒焦了背毛的豬仔驚慌失措地跳過別西卜的眼前,它撞倒了一個奇蹟般以兩隻腳站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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