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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普金斯醫生只給喜愛和熟悉的人畫像,不過他所描繪的不是物件呈現給俗世大眾的,人人可見的,那種通常意義上的膚淺面容和身體,而是那些被隱藏起來卻裸露在他的眼睛與思想中的,真實而深刻的影像,就像他曾經給正被譁眾取寵的報紙、盲從愚昧的群眾,挾私報復的上司與急於息事寧人的頭頭腦腦們逼迫至幾乎走投無路的凱塞琳(那時她還不是他的妻子)畫像。他在一小張羊皮紙上畫上凱塞琳的頭像(和小報上的一模一樣!),在她俏麗的脖子下面添上母獅子的身體與翅膀,附上短小的詩句——他至今仍然地記得那首詩,他在詩句裡把她形容成獅子肚子裡的蜜糖,比喻為只有勇敢者才能嚐到的美味。這封信被某人利用職權私自扣留了下來,並以此開啟了缺口——梅森。霍普金斯十六年前最大的敵人,從凱瑟琳的上司那兒拿到了這封信,他知道霍普金斯對這個女孩感興趣,就把她當成了一個餌——由此丟擲的絞索確實套住了“食屍鬼”的脖子,但他們唯一沒想到的是。凱塞琳,一顆看似已經失去了作用,毫不起眼的小棋子兒,會在最後一刻翻轉了整個局面。
霍普金斯醫生撅起嘴唇,他得承認,是凱塞琳挽回了他的命。
他想他會永遠記得,凱塞琳是怎樣平靜地走過飼料室的門。一直走到倉庫中心,然後讓她的零點四五口徑的小跳狗在空中炸響的;那一刻被他儲存在距離大門最近的幾個房間裡,他隨時都能提出來用——梅森叫了一個警察來幫忙,他的槍掛在屁股後面,他想拔槍的時候凱瑟琳一連開了兩槍,子彈穿過了警徽,打穿了警徽後面的心臟,在那之後,他才能確定他的小女孩兒有可能掙脫那些惹人厭煩的束縛——就是她的父母、教師、鄰居、朋友、同事、社會和其他一些鬼東西灌在她腦子裡的所謂的“準則”與“道德”,她終於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些什麼和幹些什麼了。她有了自己的腦子。
就像是有了基礎,他才能教她怎麼樣造房子。
凱塞琳是個好學生。
粗黑的炭筆落在紙張的前幾秒。霍普金斯醫生看了看凱瑟琳,有很多人會在看見孿生姐妹(兄弟)中的一個時情不自禁地把她(他)和另一個比較,但在霍普金斯看來,凱瑟琳與凱塞琳之間的區別簡直清晰的就像是用直尺和美工刀裁過,這個是這個,那個是那個。比起她的姐姐來,凱瑟琳的衝動、幼稚、優柔寡斷已經到了一個相當可怕的程度,她的內心似乎依舊停留在過往的某個階段,沒有長大,沒有成熟。甚至沒有什麼能在上面留下痕跡……哦,也許會有人說,我們應該除去凱塞琳,但霍普金斯的感覺從沒出錯過——凱塞琳對於凱瑟琳來說,並沒那麼重要,是的,至少沒她以為的那樣重要。凱瑟琳不是什麼特別人物,她和每一個軟弱到不敢正視自己的普通人一個樣兒——整日裡怨天尤人,牢騷滿腹,爭取把每個自己犯下的錯誤都推到別的什麼玩意兒上面……最好是個永遠都不會跳出來撕下這層可悲假象的倒黴鬼。
他們還會設立一個高不可攀又光彩奪目的目標,然後告訴自己之所以無法達成願望都是因為那個倒黴鬼造成的錯誤。
這樣他們就能開心點兒了。
對於凱瑟琳來說,她與自己的孿生姐姐凱塞琳的被迫分離就是一幕大悲劇的開場楔子,她所有的挫折與痛苦均來源於此,她總是念叨著凱塞琳,一會兒讚美,一會兒詛咒,愛她,又恨她,她希望凱塞琳能回到自己身邊,好像這樣她就能擺脫籠罩在身上的汙穢與陰影,成為一個純潔而高尚的新人類了。
很可惜,凱塞琳死了,但她找到了撒沙。
霍普金斯發現自己的思緒有點飛的太遠了,他喝了一點被蜂蜜、杏脯和桃子的果香包裹著的,甜蜜而溫暖的液體,用小手指的指甲輕輕颳了刮炭筆。
撒沙搔了搔面頰,打了個呵欠,他看了一眼父親,調整了一下姿勢,決定小憩一會,別西卜已經搶先一步閉上了眼睛,撒沙的腦袋正好可以擱在他柔軟的肚子上,他不知道是不是該把書放回原位,最後他合上書,把它抱在自己身上。
圖書室通往露臺的門敞開著,經過樹林與水池的洗滌,出生於茫茫沙漠的熱風也變得溫和甜蜜起來,它們躡手躡腳地穿過室內,拂過紗制的內簾與人類細軟的頭髮,不留一絲一點沙礫與塵土。每日更換的游泳池池水反射著陽光,細碎的光點在傢俱與牆面上形成絢麗精緻的影象。這兒沒有蟬,城市的喧囂被雖然算不得漫長,但也已經足夠的距離隔絕在外,四周安靜的可以讓人聽見自個兒的呼吸聲。
還有炭筆與麵包幹在紙張上滑動的聲音——霍普金斯醫生用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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