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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天凌一點頭:“最後一句明白。”
卿塵笑道:“那便行了。鸞飛和太子手中其實是不同的藥,若是確如太子所言,他倆人早有一同赴死的準備,那麼當兩瓶藥喝下去,你說會是什麼情形?”
夜天凌黑瞳微微一收,精光輕閃。
卿塵又道:“我雖對鸞飛這個妹妹瞭解不深,但有兩點我可以肯定,其一,以她的性情,說她有翻覆朝政的心思我倒信,說她嚮往採菊東籬泛舟五湖……”她輕笑了一下:“此言差矣!其二……鳳氏滿門深以家族為榮,族中利益高於一切,鸞飛會做出這種可能使鳳家獲罪之事,我不解。”
夜天凌看著她帶著淡笑的玉容,竟有一種琢磨不透的感覺,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給自己這樣的想法,他淡淡問道:“還有呢?”
卿塵對他一笑:“你不覺的羽林軍護主護的很古怪嗎?”
夜天凌冷哼一聲:“忠心護主,言過其實,反不知是護主還是害主。”
“說的是。”卿塵笑,眼中掠過一抹月光清澈:“太子私自出宮,羽林軍不阻攔反而借護主之由和京畿衛衝突將事情鬧大,無異於火上澆油。再者,太子出宮必定極盡隱秘小心,怎麼不管天帝還是羽林軍訊息都這麼靈通?”
夜天凌冷冷道:“父皇知道太子出宮,是鸞飛貼身侍女錦菊深夜到致遠殿告密,才洩漏出去的。”
“錦菊?”卿塵意外的道:“呵,事情似乎變得很有趣了。”
夜天凌側頭不語,盯住她毫無心機颯颯淺笑的模樣,卿塵見他半天沒有動靜,眼波一抬:“怎麼了?”
稜花木窗被月色穿透映在地上,明明暗暗落影點點,整個寢宮寂靜而安詳。夜天凌收回目光重新投向窗外:“為何告訴我這些?”
“嗯?”卿塵道:“需要原因?”
夜天凌聲音清冷:“你方才所說的任意一樣,都足以讓鳳家遭獲誅族之罪,別說鸞飛,你自己性命都可能不保。即便明白透亮你也該讓它爛在心底,鸞飛之事,你不說出來誰人會知?為何要對我說這些?”
月光在卿塵臉上投下一層若有若無的輕紗,潛靜而柔美。她看著夜天凌清亮眼底,長長睫毛投下的陰影微微一動,丹唇輕啟:“沒什麼,只因為你是夜天凌,而我,是我。”
夜天凌道:“你不怕我如實稟告父皇,自己一併獲罪?”
卿塵笑:“你會嗎?”
夜天凌嘴角微挑:“或許會。”
卿塵點頭,笑靨依舊:“那我已經說了,又收不回來。”她聳肩:“沒辦法了。”
夜天凌終於笑出聲來,雖然聽起來還是那樣冷冷淡淡,但卻如同風過流水破開長河寒凍,冰凌輕擊其聲清朗,映耀著一層淡金色的陽光,連這月色也跟著燦亮起來,格外的叫人記憶深刻。
但也只是一瞬間,他已斂了笑意,囑咐道:“不要再對任何人提此事,宮廷之中不比外面。”
卿塵點頭:“我有分寸。”
夜天凌道:“去請殿下回來吧,久恐驚動他人,要父皇知道了平添麻煩。”
“好。”卿塵向門口走了幾步,突然回身站住:“四哥,我能信任你嗎?”
夜天凌劍眉輕挑:“這個問題似乎應該你自己去回答。”
站在高大的臺階邊緣,夜風吹動卿塵衣袍上鑲邊的雪白貂毛,擁簇著她清秀的臉龐,她笑了笑又問:“那麼,你是不是能像當初在躍馬橋一樣相信我?”
夜天凌頓了一頓,只回答了一個字:“能。”
鳳目浮起一點兒清麗的光彩,隨著她的笑容動人心魄,卿塵慢慢說道:“那麼遊戲真正開始了,也是時候帶你去見一個人了。”說完她微笑著轉身向偏殿走去,長髮隨風輕輕的散開,映在夜天凌眼中,張開了一張柔柔的絲網,轉眼與那黑瞳融為一體沉沒在他幽深眼底,無聲無息。
風雲凌肆銀槍冷
雪輕,深寒,整個宮中清靜的叫人不安。內侍宮娥低頭垂目匆匆來去,似乎生怕惹禍上身一般,噤聲少言。
太子和鸞飛之事不脛而走,一夜之間竟傳遍伊歌城,官民朝野無人不知。
天帝大為驚怒,翌日朝中降旨,太子由延熙宮移禁松雨臺閉門思過,鳳鸞飛革修儀職,出族籍,暫押延熙宮待罪。
左相鳳衍出使在外,大公子鳳京書代父請罪,天帝免了鳳衍太子太保銜,罰俸一年。原羽林軍統領李成玉官貶滄州,凌王暫領羽林軍,著吏部速擬修儀及羽林軍統領人選報呈聖閱。
卿塵坐在遙春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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