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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腳丫子踩蒺藜,那蒺藜是我們幾個頑皮的孩子故意放他家門口的,可他對那尖硬的蒺藜似乎沒感覺。

天剛剛亮時,瘋子就早早地起來,冬天夏天都是如此。第一件事就是揹著筐拿著糞叉子去拾糞。冬天人們在圈裡養的豬都撒出來,隨便拉尿,還能撿到一筐頭糞,夏天實際上也撿不到糞,那只是瘋子多年養成的一種習慣。瘋子繞著村子拾糞時邊走邊罵街,罵街的樣子讓人有些害怕,反反覆覆總是罵那幾句話:“我就他媽的不入社,有種的你就來……王八羔子……兔崽子……甭勸……勸我也不聽……再勸我就跟你們玩命……王八羔子……讓紅刀子進去……白刀子出來……我不入,說什麼也不入社……社裡讓我沾我也不沾……”聲音像洪鐘一樣響亮,每天的早晨都要在村裡迴盪一次,比生產隊裡敲鐘還要準時。第二件事就是去挑水。水井是老年間就有的,村人原來都挑裡面的水吃,後來有了機井就不用了。以前人們都是用木桶挑水,後來鉛皮的鐵桶就取代了木桶。全村惟獨瘋子還用木桶挑水,木桶像兩個半截甕,可瘋子挑著兩桶水跟玩似的一樣輕鬆。幹完這兩件事,才開始做飯吃飯,然後推著木軲轆獨輪車下地,或者是開始推磨推碾子。木軲轆車人們早已不用了,換成打氣的膠皮軲轆車,可瘋子還是照常用。

第二章 瘋子(3)

瘋子既不與村人交往,也不與村人說話,有時跟獨輪車說話,有時跟天上的家雀說話,有時跟門前的老槐樹說話……只要跟人在一起,就一句話都沒了。就是說話,似乎也聽不清他嘟囔的什麼。

我那時根本不知他的名字,只知道人們都叫他瘋子。大人們那樣叫,孩子們也那樣叫,爺爺奶奶也那樣叫,公社和縣裡來的工作組也叫他瘋子。

瘋子姓李,我也姓李。古莊姓李的都是一個家族,死後都埋在同一片墳地裡。奶奶說爹只比瘋子大幾個月,他們是一輩人,還沒有出五服。論輩分我該往瘋子叫叔叔,可我那時一次也沒叫過。不但不叫,只要外姓家的孩子對我說:“瘋子是你叔。”我就給以有力還擊。先是動嘴:“瘋子是你叔,瘋子是你爺,瘋子是你祖爺……”假如對方還口,我就大打出手。為那句話我跟張柱子幹過一架,雙方的鼻子都打出了血。柱子他爹是村裡的支書,別人都怕他,我不怕他。柱子的爹往我爺爺叫表舅,他不敢怎麼樣我爺爺,就不敢怎樣我。

誰家的孩子要是淘氣或者耍混,大人總是說:“你再敢哭鬧,我就叫瘋子去。”孩子撇撇嘴就不敢哭了,媽媽以前就沒少這樣嚇唬我。全村的孩子們大都怕瘋子,不敢去瘋子的地裡打草,不敢去瘋子的地裡拾柴禾,不敢去瘋子的場裡下夾子逮鳥……去小賣部買東西,看瘋子要是站在家門口,不是扭頭回去,就是繞道而行。

我學得越來越膽兒大了,不但不怕大人的嚇唬,有時還故意從瘋子的跟前走過去。想聽他對獨輪車說些什麼,有時從牆頭爬到自家房上,看瘋子家灶筒上冒出的旺盛煙火,看瘋子像頭驢一樣地拉磨,看瘋子坐在院子裡拿衣服上的蝨子……我對瘋子越來越好奇,總想走進他家去看看,看看他家存有多少好糧食,看看他吃的好東西……

3

奶奶為我捯開一塊稿薦。我躺在上面感覺很舒服,似乎還聞到饅頭的香甜味。稿薦是由麥秸打成的,從我記事起家裡就有,用上兩年,舊的稿薦壞了,到麥收就用麥秸又打塊新的。夏天一過,爺爺就把稿薦捲起來,用繩子捆好掛在牆上,怕老鼠給咬了。

我仰面朝天,看牆角的蜘蛛結網,看叼著食的家雀落在屋簷上,看灰濛濛的天和天上飄著的雲彩……

隔壁響起瘋子“咣噹咣噹”的羅面聲。

自打村裡安裝上了機磨,人推磨的歷史基本上結束了。餑餑面都是由機磨來推,熬粥喝的糝子還用碾子軋。奶奶說機磨推出的面不如碾子軋出的糝子熬出的粥好喝。每家幾乎都有以前留下來的石磨,有機磨後石磨就淘汰了。我家裡養過一頭黑白花的豬,一到陰天下雨就拆圈,爹和叔叔就把磨扇壓了豬圈。可全村惟獨瘋子家的石磨還照常用,隔不了幾天就見他磨一次面。磨面時總聽他推一會磨就要停下來,“咣噹咣噹”羅一會兒面,然後再接著推。

牆角那邊響起兩聲沉悶的蛤蟆叫。

我爬起來掀開牆角的瓦盆,輕輕地把花蛤蟆抓到手裡,坐回了奶奶的跟前。花蛤蟆是昨天從坑邊逮的,扣了它一宿半天,已經沒了昨天歡蹦亂跳的勁頭。

“放了它吧!它也是一條性命,來世上很不容易的。你再來回抓它,它會死掉的。”奶奶對我說。

看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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