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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另一個官員從新生花名冊裡找到了他的名字,高聲念道:“洪七,正義堂甲字班。” 一個手持‘正甲’牌子的高年級學生,便讓他站在自己身後。 待到湊夠了十二個人,便領著他們進去,來到正義堂甲字班向博士和助教行拜師禮,奉上束脩。 束脩就是學費,每名學生一匹絹,一捆肉乾,一壺酒。 但這些都不是給學校的,而是給各自的博士和助教的。這是為了符合古禮,才保留下來的規矩。 事實上,國子生在國子學上學,非但不用交學費,一應膳食炭火、衣裳被褥、紙墨筆硯概由朝廷供給。 而且正旦、元宵等節令,皇帝還賞賜節錢。學生歸鄉探親,朝廷亦賜給路費。 已婚國子學生,朝廷甚至賜糧供養其妻兒。這還要感謝馬皇后的恩典。 一次她陪朱元璋視察國子學時,看到很多生員已經年齡不小,便問他們是否成親。得到肯定的回答後,馬皇后道: “太學生可食宿於太學,而他們的妻子無所仰給,這怎能不叫他們時時牽掛呢?” 從此朱元璋便給已婚國子學生家中賜糧。馬皇后還親自督辦,建立了專用於此項的糧舍,故此糧舍稱之為‘紅倉’。 由此可見,朱老闆對這國子學是何等上心。給學生們的待遇之優厚,完全就不像他的手筆。 但這正說明了朱元璋對國子學寄予了何等厚望,希望他們能成長起來,挑起朝廷的大梁,徹底改變官場的汙風濁氣…… 拜師禮後,助教便分給每個學生一塊竹牌,上頭正面寫著他們的名字和班級,背面則是他們的宿舍號。 “去把行李放進學舍,舍中有高年級的學長,擔任你們的舍長,務必聽其教誨,不得有違。”那位姓侯的助教沉聲道:“另外不允許私自更換號舍,不得擅自進入內院,更不可無故離開學院。聽明白了嗎?” “是。”眾新生忙唯唯諾諾的應下,這才跟著學長魚貫而出,來到後院。 後院是整個國子學佔地最大的一片,密密麻麻全是一排排的學舍。 進了這片區域,那一直不苟言笑的率性堂學長,也終於有了笑模樣: “在這一片,還是可以說笑的。不過別打架,別結社,更別亂議時政,不然被送去繩愆廳,往紅板凳上一趴,竹條往腚上一抽,可就斯文掃地了。” “啊,還有體罰?”有人驚呼一聲。 “你是官生吧?民生就不會問這種問題。”那學長笑道:“國子學裡不光有鞭笞,犯規嚴重者甚至會被開除、充軍、枷號乃至殺頭……” “啊,還會殺頭?”那學生更驚呆了。 “放心,只要你遵守學規,不作奸犯科,什麼事都不會有的。”學長安慰一聲,便把他們分別送進各自的學舍。 三千多學生住在四百多間學舍中,所以是每八個人住一間。 老六翻看自己的號牌背後,見上頭刻著一個‘x’,不禁一愣:“打個叉是啥意思?” 學長拿過來一看道:“哦,乂字房啊。學舍是按千字文編號的,這是‘俊乂密勿’的‘乂’,不是叉。” “哈哈哈。”引得眾同學一陣大笑。“叉字房,兄臺真是有才。” 老六哪受得了這個?把臉一沉,剛要發作,有人先替他開罵道:“笑伱媽隔壁啊。” 是從他一進國子學大門,就默默跟在一旁的鄧鐸。 “……”一眾同學登時呆若木雞。不知是文人不擅長吵架,還是被那人的一身匪氣鎮住了,居然沒人敢還嘴。 “你,”那學長估計也沒見過這樣的,‘你’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身為學長的尊嚴,忙板起臉道:“干卿底事?” “啥?”鄧鐸一愣。 “就是幹你屁事?”老六不禁笑道。 “老子也是叉字房的,你說幹我什麼事?”鄧鐸把眼一瞪。 “好吧……”見他要擼袖子揍人,那學長登時就慫了,一指旁邊一間學舍道:“二位就住這。” “嗯。”老六點點頭,拎著自己的行李,拉著還不罷休的鄧鐸,進了‘乂’字號。 既然來體驗當學生,就該有個學生樣,一上來就上房揭瓦,還能看到個啥? ‘乂’字舍中。 已經先來了五個人,正在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聊天。 忽然見門口光線一暗。眾人忙望過去,就見兩個身材魁偉的巨漢,出現在門口。把光全擋住了…… 學舍內的聲音一下就沒了。 老六掃視一圈,見胡顯已經到了,正歪在床上,跟旁邊一個黑臉的書生聊的熱乎。 胡顯一看到老六,下意識的要起身行禮,又趕緊忍住,裝作不認識的樣子寒暄道:“這位兄臺好生雄偉,一看就是北方人吧。” “幹你屁事。”老六翻翻白眼,不知道你老家不南不北嗎? “嘿嘿。看來是遇上糟心事了。”胡顯忙笑道:“在下古日,家裡在京城小有名望,誰惹兄臺不痛快了?說出來我幫你報仇。” “艹……”老六又翻了下白眼,京城有數的胡家,還他麼小有名望。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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