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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上,國子學情況就是這樣。”待事態平息,朱楨便立即進宮,將經過原原本本稟報父皇和大哥。 並呈上了審計結果、涉案人員口供,和宋訥的自述。 朱元璋耐著性子聽他說完,黑著臉問道:“為什麼拖到現才稟報?早幹什麼去了。” “當然是為了將影響降到最小了。”朱楨沉聲道:“兒臣牢記父皇指示,‘國子學是朝廷的門面,更是父皇的臉面!不能一上來就掀起大獄。’所以要讓事態可控。” “咱說過這話嗎?”朱元璋翻翻白眼,想不認賬。 “確實說過。”太子點頭道。 “那好吧……”朱元璋這才發作不得,忍了半天又氣憤道:“咱卻是忍不住!” 說著,把腰間玉帶使勁往下一按,他沉聲道: “傳旨,將王嘉會、金文徵、陳潛夫等一干主犯剝皮揎草,從犯梟首,高懸國子學門前,以儆效尤!” “父皇,那裡是夫子廟,把那麼多人皮人頭掛在門口未免不敬。”太子勸道。 “唔……”朱元璋想一想道:“那就在山門外,立上幾根木樁子,把那些人皮人頭掛上去,這樣進進出出一抬頭也能看見。” 朱楨心說好傢伙,這是什麼‘最炫蚩尤風’? 頓一下,朱老闆又補充道:“別忘了那個餘熂,他身為吏部尚書,居然自甘墮落、與那些跳樑小醜沆瀣一氣,真是太讓咱失望了!把他的腦袋砍下來,懸掛在吏部大門前!” “是。”太子知道勸不住,只好應聲。 “至於宋訥這個祭酒,”朱元璋停頓好一會兒,始終舉棋不定,便問老六道:“你覺得該如何處置?” “降職留用。”朱楨開宗明義道。 “哦?”朱元璋有些意外的瞥他一眼。“你不是一直恨他恨得牙根癢癢麼?” 其實朱老闆這時候,已經起了要殺宋訥之心。他之前力保宋訥,是因為宋訥把國子學治理的好,能源源不斷為他產出合格的官吏。 但現在,要不是老六在,國子學就要徹底翻車了,甚至會淪為大明朝的頭號笑柄。朱元璋感覺被宋訥辜負了,羞惱之下,自然殺心頓起。 他問老六,就是為了幫自己下定決心。還能順便讓老六替他把黑鍋背起…… 沒想到老六居然改弦更張,保起宋訥來了。 “從個人角度,兒臣十分討厭這個一根筋的死老頭。”朱楨便正色道: “但經過審計發現,在洪武五年,也就是宋訥任祭酒之前,國子學賬目混亂、貪汙浪費嚴重。然而在他擔任祭酒期間,情況迅速扭轉,這從國子學自洪武八年就不再需要朝廷額外撥款,甚至可以給學生每年發放一貫‘孝親錢’,就能直觀的看出來。 “然而在今年,他臨近致仕,王司業逐漸接過了財政大權,結果賬目又開始出問題了。”說著他嘆口氣道: “這至少說明,他是廉潔奉公的。” “但當國子學的祭酒,光廉潔奉公可不夠。”朱元璋悶聲道:“他得給咱把學校管好了,不出事兒是最起碼的。” “這就是兒臣要說的第二點了。”朱楨沉聲道:“儘管他有很多缺點,但有個罕見的優點——鐵面無私,絕不通融。這是未來管好國子學的必要條件,但能做到這點的大明官員,實屬鳳毛麟角。 “而且透過這段時間在國子學的經歷,兒臣發現那裡的情況十分的複雜——說是南北矛盾的交匯點,學校與科舉的主戰場都不為過。 “在那裡,宋訥一個人承受了某個群體的集體惡意誹謗和抹黑。”老六接著道: “當然,他自身的問題也很大,不然不會被人利用。可兒臣也說不清,他是自來如此,還是在跟那幫人的纏鬥中,一步步被逼成這樣的。所以兒臣覺得,可以再給他一次機會,當然必須給他安排個頂頭上司來制衡他,以免他再弄得太過火。” “確實,”太子點點頭道:“兒臣也覺得降職留用甚是妥當,如果這時候不保他,繼任者勢必要走另一個極端——國子學現在需要的是寬嚴相濟、適當寬鬆,但規矩過於鬆弛,肯定會前功盡棄的。” “行吧,那就按老六說的來。”聽老大都這麼說了,朱元璋也就點點頭,問老六道:“那誰來當這個祭酒呢?有人選了麼?” “兒臣之前就跟大哥商量過——江西布政使曾泰。”朱楨便點頭道:“本來讓他幹左司業,還有點對不起他,現在直接上祭酒,還能穿緋袍,就體面多了。” “放在平時,曾泰當這個祭酒自然沒問題。”朱元璋認真尋思半晌,卻搖頭否決道:“但眼下,國子學到了最危險的時刻,那些人的反撲,他頂不住的。下一步該怎麼走?也不是他能決定的。” “那父皇覺得,誰能頂得住?”朱楨點點頭道。 “你。”朱元璋淡淡道。 “我,真讓我當祭酒啊?”朱楨指著自己的鼻子。 “有什麼好意外的?咱早就決定是伱了,不然幹嘛讓你去上學?”朱元璋淡淡道:“現在看來,當初的決定是正確的,這個活別人真幹不了。” “那幹嘛還要問我人選?”老六大翻白眼。 “還以為你會當仁不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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