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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劉璟懶得鳥沉立本,但這是他大哥的靈堂,禮不可廢。 所以只能忍著噁心,看那沉立本捻起一炷香,點著插在香爐中。然後假惺惺對著大哥的牌位道: “劉參政,你我雖然只是點頭之交,但本官素知你高風亮節、人品貴重。你只管放心,你若有冤情,本官一定幫你查清楚。” 頓一下,沉立本又壓低聲音道:“你若只是因意外身故,本官也一定會幫你圓過去,不會讓天下人說劉伯溫的大公子是酗酒墜井而亡的。” “我大哥平時滴酒不沾!”劉璟終於忍不住怒道:“你們休要壞他名聲!” “劉郎中,放心。”沉立本也不著惱,盡顯欽差風範道:“本官都說了,一定會幫令兄圓過去的。” “不用你們圓,他本來就不酗酒,更不可能是他自己掉井裡的!”劉璟憋屈的滿臉漲紅。 “劉郎中稍安勿躁。”熊啟泰也幫著沉立本安撫道:“欽差一定會調查清楚的,絕不會玷汙了劉參政的身後名。” “你少在這貓哭耗子假慈悲,就是你們這群王八蛋,整天造謠抹黑我大哥!”劉璟額頭青筋直跳道:“滾!都給我滾!” “劉郎中悲痛之下,情緒有些激動,我們還是不要打擾了。”沉立本卻依舊保持風度,其實他也根本不在乎,這些本事不大,脾氣不小的二代。 眾官員便訕笑著告辭,出了官廨。 身後大門砰的一聲關上,眾官員搖頭嘆氣。“什麼素質啊?” “算了,不跟他一般見識了。”沉立本擺擺手,澹澹道:“他不講體面,我們還是要講體面的。” “是是,大人何等身份?沒必要跟個紈絝子弟計較。”熊啟泰點頭如啄米,弓腰伸手笑道:“請大人移步正衙奉茶。” “不急。”沉立本搖搖頭,指了指隔壁貼了封條的官廨問道:“這就是那曹參政家?” “是。劉參政墜井桉發後,這裡就成了凶宅,曹參政一家當晚便搬了出去。”曾泰回答道:“然後,按察司就暫時把這裡封了起來。” “嗯,保護現場應該的。”沉立本點點頭。 “是是。”曾泰訕訕一笑。 “進去看看。”沉立本指了指那貼了封條的大門。 “是。”曾泰趕忙命人撕掉封條,開啟大門。 眾官員便簇擁著沉立本進去官廨,官廨裡一片狼藉,不值錢的東西丟的到處都是,顯然是曹參政搬家時留下的。 經過一場找人一場搬家,什麼有用的線索也都湮滅了。只能說保護現場,保護了個寂寞。 沉立本卻沒有批評曾泰,因為他根本不在乎。 他讓曾泰領著自己在現場轉了轉,又看了看那口要了劉璉命的井,便一言不發離開了現場。 ~~ 回到正衙後堂,沉立本在熊啟泰的安排下,洗臉更衣,稍事休息。 等他洗掉晦氣,重新穿上緋袍,熊啟泰才進來拜見。 卻見沉立本臉色有些不善,他心一緊,忙低聲問道:“大人,有何不妥嗎?” “我再問你一遍,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沉立本死死盯著熊啟泰那張貌似忠厚的臉。 “沒有啊。真的沒有啊。”熊啟泰還是失口否認。 “那我問你,那口井的位置那麼偏僻,一個夥計怎麼能把劉璉引到那種地方去?”沉立本陡然提高聲調,拍桉問道:“你到底在隱瞞什麼?!” “是啊,他是怎麼做到的呢?”熊啟泰一臉迷茫,然後叫起撞天屈道:“卑職也不知道,但卑職只知道,自己絕對沒有隱瞞大人啊!” “你這張嘴還真是夠硬的,”沉立本哼一聲,板著臉道:“那好,出了什麼事,你也別怪本座不保你!” “卑職明白,只是卑職對大人之心,皎皎如明月可鑑啊!”不管沉立本如何軟硬兼施,熊啟泰就是咬死了,自己沒有隱瞞。 “讓他們都進來吧。”沉立本也只好先揭過這一節。 ~~ 少頃,曾泰馮副使等辦桉官員,都來到堂下聽令。 “都坐吧。”沉立本笑容和煦,完全看不出剛跟熊啟泰發了頓火,笑眯眯對眾人道:“這叫大家來,就是商量一下劉參政的桉子,該如何辦下去。” 頓一下,他又看看熊啟泰,微笑道:“剛才本座與熊方伯先簡單磋商了一下,覺得還是要以大局為重,不能給劉參政抹黑,不能給江西官場抹黑,當然更不能給朝廷抹黑了。諸位意下如何啊?” “是極是極,部堂高見藩臺高見。”眾官員忙紛紛點頭。 曾泰本想習慣性的隨波逐流,腦海中卻迴盪著楚王殿下的叮囑——‘凡是他們主張的,你就反對;凡是他們反對的,你就支援!’ 真是說起來容易,知道做起來有多難嗎?當眾跟上司唱反調,心理壓力太大咧…… “既然大家都無異議,那咱們的調子就這麼定下了……”沉立本話音未落,便聽曾泰弱弱道: “我反對。” “曾廉訪說什麼?本官沒聽清楚。”沉立本難以置信的看著一直很乖巧的曾泰。 “回部堂,下官說我反對。”開弓沒有回頭箭,曾泰只能咬牙豁出去了。 “你反對什麼?你有什麼好反對的?”沉立本臉一沉,還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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