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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搖搖晃晃,總算到了黎涇鎮,蕭憲迷迷湖湖地被嗩吶震醒,拿出那木盒一看,也就自己上車時吃了那幾塊,其餘的碼得整整齊齊,一塊也沒動過。
“清曉,清曉。”
蕭憲連忙把女孩叫醒,李清曉睡迷湖了,跌跌撞撞地從軟座上下來,下頭傳來嗩吶歡樂的尖銳聲音,一雙大手掀開了簾子,探進來陽光。
“曉兒。”
“爹!”
這人穩重肅穆,原來是陳冬河思女心切,早早在鎮中等著了,運轉法力替李清曉緩解不適,蕭憲連忙叫道:
“黎夏蕭家,餘山蕭憲,見過前輩。”
“嗯。”
陳冬河只客氣應了一聲,溫聲道:
“待客的院子在前頭,自有人來引貴客,還請等一等。”
言罷放下簾子,抱著李清曉走了,留下蕭憲默默待在車中,身邊無一人相識,只覺得孤寂尷尬,無以言表。
“嘿!”
簾子刷一下又被拉開了,李清曉頂著一臉的金色陽光竄進來,面色疲憊,小臉卻帶著笑,叫道:
“我在山上!得空來尋我。”
言罷還不忘拿起地上裝糕點的木盒,塞了兩塊到蕭憲手中,蹦蹦跳跳地下車去了。
蕭憲呆呆地拿著那兩塊糕點,站了十幾息,這才輕輕捏起糕點,放進了袖中,袖袍裡縫了口袋,裝個糕點自然沒有問題,他小心翼翼地將糕點裝好,乖乖坐在位置上等著。
陳冬河這頭帶著李清曉上了山,李清曉疲憊得很,陳冬河便先送女兒進院子休息,李景恬正在院中整理著木簡,陳冬河上前一步,將妻子擁入懷中,見她神色恍然,溫聲道:
“怎地今日這般無精打采?”
李景恬頓了頓,纖手持起桉上的木簡,只回答道:
“幾十年的大小事務也記錄畢了,淵雲接過了班,由他來記史,我一下空出了許多時辰,竟然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陳冬河默然,李景恬放下手中的東西,低聲道:
“不知不覺淵蛟也婚配了,我這一輩子去了大半,卻拘束在這山間,只覺得可悲…不得乘風御氣也就罷了,竟然連小小的黎涇山都沒有邁出去幾次。”
她抬起頭來,歲月在她的面容上留下的很痕跡很澹,依舊有當年姣好的模樣,李景恬微微急切,柔聲道:
“我在山間之事已了,想著待到清曉出嫁,便求一求長輩,你我去一趟北邊,餘生也見一見不同的光景。”
陳冬河最疼愛妻子,被李景恬這樣急切的神色盯著,哪裡還禁得住,只能心疼地點頭,答道:
“在過上幾年,清曉嫁出去,家族的練氣修士多起來,我便去求。”
夫妻倆對視一眼,李景恬笑著點點頭,靠在陳冬河的胸膛上,答道:
“本應如此…本應如此,你我為家族受命十幾年,待到族群穩定,四境平安,便能去想一想自己。”
她停了片刻,復又答道:
“清虹和淵蛟都有各自的想法,如今的家中非是當年山上同胞兄妹般親切,只是孩子們懂事,處得熱切,清虹要修那《紫雷秘元功》,二伯也隨她去了…今日尚熱切,不知日後如何。”
“我見了諸事密史,幾個家族無不是起勢時親和團結,得勢時四分五裂,今後的路,恐怕不好走。”
李景恬畢竟讀了許多史書,見過的東西多了,有憂慮在心頭,陳冬河吻了吻她的前額,答道:
“一代人行一代事,也就李老爺子那般人物能下慮五代,此事你我不必憂心,且看淵蛟清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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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家聯姻,紫府仙族親自嫁女……蕭初庭怎麼想的!”
鬱慕高踏著風在上空站著,臉色難看,身後站著的一片人,皆與他在雲霧的遮掩下看著下首的車隊,鬱慕高看了許久,依舊難以置信,只道:
“李尺涇已經數十年沒有訊息,蕭家……就這樣篤定李家能成事?!”
眾人皆默然不語,鬱慕高咬了咬牙,也不知道在這車隊中有幾個築基在下頭看著,他縱使有千般算計,也只能憋在心頭,愣愣地看著那車隊不言不語。
“蕭初庭是個深謀遠慮的性子,能把女子嫁過來,想必李尺涇不但不曾出事,還離著紫府不遠了,一湖之間的算計,到頭來還比不上紫府的輕飄飄的一句話。”
鬱慕高持家多年,外有費家上竄下跳、李家如日方升,內有族老族叔掣肘,鬱玉封年年血祭,經歷了那麼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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