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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在二十六日中共中央給中國戰區盟軍參謀長魏德曼發去一封電報,要求美軍派出專機前來延安,並請美國駐華大使赫爾利隨機一起前來。中共中央要美軍派出專機,而不是要蔣介石派出專機,顯然是考慮到毛澤東的安全。因為飛機失事之類的事故,是很難加以調查的。用美軍的專機,又有美國駐華大使陪同,自然是要安全得多。

毛澤東向劉少奇面授機宜畢,二十七日下午美國一架草綠色的三引擎飛機,便降落在延安機場。那是赫爾利的專機。從機艙裡走出來的,是身材高大、一身西服的赫爾利和一身戎裝、戴著眼鏡的國民黨代表張治中,他們專程前來迎接毛澤東……

第八部分:重慶談判毛澤東的八角帽換成了巴拿馬盔式帽

二十八日,重慶各報以醒目大標題,公佈了毛澤東即將來渝的訊息:《赫爾利昨飛延安迎接毛澤東來渝蔣主席派張治中同行定今日中午返抵重慶》。

各報均載國民黨中央社根據美國新聞處訊息,發表赫爾利二十七日飛往延安時,在重慶機場的宣告:“餘現赴延安,曾獲蔣主席同意與充分讚許,以及應中國共產黨主席毛澤東的邀請,餘將陪同毛氏及其隨員來渝。並在渝與蔣主席以及國民政府作直接商談。餘現赴延安,至感愉快,吾人曾不斷作一年以上之努力,以協助國民政府消除內爭之可能性。在此一爭論上衝突之因素至夥,但吾人始終能獲得雙方之尊重與信賴,此實為吾人感覺愉快之來源。”這樣,當二十八日重慶各報送達千千萬萬讀者手中之後,毛澤東來渝成了山城街談巷議的中心。

這時,在延安棗園,正準備出遠門的毛澤東不能不“打扮”起來……向來隨隨便便,即使穿了打著大補丁的褲子,照樣坦然走上講臺的毛澤東,這一回,忽地煥然一新,先是穿上了一件嶄新的白綢襯衫,再穿上了一套嶄新的灰藍色中山裝——那是葉劍英有“預見”,在北平為他訂做了這麼一套“禮服”,此時派上用場了。照毛澤東的習慣,他的衣服總是做得那麼寬大,特別是褲腳管,肥大得足以伸進另一條腿。在延安窯洞裡穿慣布鞋的他,此時換上了一雙嶄新的黑皮鞋,只是他的黑皮鞋是老式方頭的,而蔣介石的黑皮鞋則是時髦的尖頭的。

自從一九二七年毛澤東發動秋收起義,上了井岡山,便過著遊擊生活。即使在延安,也是過著農村式的生活。這次去重慶,是他平生頭一回坐飛機,是他十八年來第一次進入大城市,第一次在西裝革履和高跟鞋的世界中露面。作為和蔣介石平起平坐的中共領袖,他也就“包裝”了一番。“我是不是太洋氣了一點?”當週恩來進來的時候,毛澤東問他道。周恩來把腦袋稍微歪了一下,打量著毛澤東,說道:“主席,您的帽子好像小了一點。”往常,毛澤東頭上戴著的是灰色的八角帽,帽子正中是一顆鮮紅的五角星。眼下,要去重慶,自然不能戴八角帽。他換上了一頂俄式呢禮帽,確實小了一點,那是江青昨天特地跑到蘇聯醫生阿洛夫那裡借來的。於是周恩來趕緊拿來一頂巴拿馬盔式帽,給毛澤東試戴,倒是正合適。那頂帽子是周恩來的。毛澤東不好意思了,說道:“我怎能奪人所愛?”周恩來道:“重慶我比您熟,總可以再搞到一頂,這頂就送給您吧。”於是,那頂盔式帽,也就成了毛澤東赴重慶的重要“道具”,曾出現在許許多多照片之中李德林、趙光耀、濰河:《毛主席赴重慶談判軼事》,《解放軍報》一九九二年九月一日。

二十八日上午九點多鐘,毛澤東、周恩來等一起坐著一輛南洋華僑捐贈的救護車,從棗園駛往機場。機場上聚集著許多送行的人,大都表情沉默,為毛澤東此行擔憂。上飛機前,一行人排成一列橫隊拍照留念:毛澤東的兩側,站著張治中和赫爾利,他倆都面帶微笑,顯然為終於請到了毛澤東而興奮。毛澤東雙眉微蹙,表情嚴肅。然後依次為周恩來、王若飛、毛澤東秘書胡喬木、毛澤東警衛陳龍。最後一個進機艙的是赫爾利,他在艙口發出“哎,咦,呀”的怪叫聲。送行的人們不解,詢問在場送行的美軍聯絡組組長包端德。

包端德作了絕妙的解釋:“赫爾利是牧羊娃出身,這可能是他早已養成的在歡快時的一種得意表現吧。”飛機的螺旋槳捲起旋風,坐在機艙頭排的毛澤東,告訴周恩來:“讓飛機在延安上空轉一圈,我要向陝北人民道個別。”遵照毛澤東的意思,專機在延安上空轉了一個圈,然後消失在西南方向的天際。毛澤東青年時代的朋友、詩人蕭三,自機場送行歸來,當即寫了一首詩:

毛主席飛上了天空,

地面上千萬顆人的心,

都禁不住怦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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