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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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嫻坦然一笑，把那串葡萄舉了舉對李承澤說了句：“謝了。”然後便去書局了。

李承澤朗聲道：“範嫻，下次再來向你討教紅樓。”

這之前還范小姐范小姐客氣著，不過見了三次就直呼名字，生人變熟人這本事二皇子看來學的很到位。範嫻腹誹道。

範嫻在書局裡清點了材料，賬本的事交給她那天賦絕佳的弟弟，完全放心。

事情做完還有大把時間，範嫻在監察院已經混得相當熟了，有時間便去一趟，一方面和三處的師兄們研究毒藥，翻閱監察院內的卷宗，另一方面自然是去見陳萍萍。範嫻答應了他常去，就沒有隨便鴿人的道理。

陳萍萍坐在椅上，與範嫻說了些日常話，話鋒一轉又說道：“你明日要去宮裡。”

範嫻點頭，替他按肩膀，手上力道正合適。陳萍萍用餘光掃過她的表情，微微有了笑意：“想做什麼就放手做，出了事有我給你頂著。”

範嫻對上他的眼神，陳萍萍彷彿什麼都知道，她去太平別院也好，很多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陳萍萍也從不多過問，只是讓她放手自己做。

她開始還覺得極其彆扭，陳萍萍也知曉自己把範嫻護地太緊了，便讓範嫻再推他進第一日見面的屋子裡。

陳萍萍抬眼看那扇窗，對她說：“你來猜一猜，見到你的第一眼我看到了什麼？”

範嫻腦子裡立刻蹦出她老孃，對陳萍萍含蓄笑笑，陳萍萍就讀懂她眼睛裡的意思了。

陳萍萍既不肯定也不否定，放柔了聲音：“是光。”

小葉子留了笑容，花，還有一束光。

在他充滿腥風血雨的過去裡，透著寒冷的窗戶打進了一束微弱的光。

世人眼中冷酷的暗夜之王陳萍萍，範嫻覺得他眼裡的思緒彷彿玻璃一碰就碎，卻又被他包裹地堅不可摧。

他也是那個在院裡澆花，需要人來說說話的陳萍萍。

範嫻推他出去，此後再也沒有以上那件事的煩惱了。

“明天去的人不少，有值得你結交的，”陳萍萍把一張紙條放在她掌心，繼續道，“剩下的你自己決定。”

範嫻把紙條拉開一看，前部分是些小姐的閨名喜好，後半部分是宮中守衛的安排。

範嫻瀏覽了幾遍，把紙條放在燭火上燒了。

陳萍萍像是突然想到什麼，扭過頭看她：“你覺得二皇子如何？”

範嫻搖頭：“幾面之緣，能和太子抗衡多年，想必心思也深，不過人倒是有趣。”

陳萍萍收了眼神不再繼續問這個，閉上眼睛假寐。

賞花會如期而至。

範嫻和範若若也不是真要去相親，不宜過於樸素也不宜過於張揚，略施粉黛，挑了件顏色稍微淡些的衣裳便坐馬車進宮去了。

來的姑娘不少，範嫻還沒落座就察覺到周邊幾道刺眼的目光，她不動聲色坐下，裝裝樣子拾起花嗅了嗅。

旁邊一臉病容的小姐小心翼翼坐到她旁邊，看了她好幾次。

範嫻看她面無血色，這般柔弱的模樣，能到這宮裡，又是這副樣子的，也只有那位相府小姐了。

範嫻遞了顆果子給她：“我是範嫻。”

林婉兒害羞地笑著，伸手接下果子：“我…我叫林婉兒。”

人不會無緣親近他人，範嫻眼睛落到她藏在膝上的書，不由扶著額頭汗顏。

誰能想到林婉兒居然是來催更的。

閒談了幾句，範嫻看時間差不多了，捂著肚子和林婉兒說自己有些不舒服，這般不免衝撞了貴人，便由範若若扶著她去休息。

離開眾人視線，範嫻恢復如常，按計劃，範若若繼續在賞花會上做掩護，範嫻則熟悉宮裡的路。

範嫻步子輕，一路上避開宮人，走上兩遍大致記下了路，重回賞花會。

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