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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深。
甦醒偎依在陸明琛懷裡,淺淺的睡著了。
手機鈴聲倏然響起,陸明琛先摁了靜音,這才輕輕的下床去了陽臺接聽。
“媽!”男人沉冷的聲音一貫漠然。
“今天你和醒醒的直播我看了,你太寵醒醒了。”唐秀華的聲音從話筒裡傳了進來,聲音還帶著淺淺的笑意。
她一路見證了兩人感情的變化,陸明琛對醒醒的感情,可以說是瘋狂的。
整個雲城的人都說陸明琛是寵妻狂魔,疼愛老婆的手段無人能及,她這個當媽的看到兩人感情恩愛,自然也是高興的。
陸明琛無聲的笑了笑,回頭看了眼床上睡沉的女人,太寵她嗎?為何他覺得這還遠遠不夠!
“母親這麼晚打電話過來,什麼事?”陸明琛寡淡的問,唐秀華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有些不太尋常。
“你爺爺…恐怕撐不住了…”良久,唐秀話吐出這句話。
陸明琛的身體僵了下,從五年過後他就在未去看過那個人,連他的情況也是沒有過問太多。
沒想到他就要死了。
“好,有時間我會去看他的。”
陸老爺子死了。
一大早清早,陸明琛再次接到了電話,不過卻是陸明城打來的。
他的離世太快,甚至還等不及一家子齊聚,就已經撒手人寰了。
接到陸明城的電話時,陸明琛和甦醒正在吃早餐。
聽到電話那頭悲悼的聲音,陸明琛好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手裡的牛奶‘哐當’一聲落在地上,乳白色的液體流淌了一地。
陸明琛就維持著震驚的動作坐在餐椅上,任由牛奶弄髒了他的黑色襯衫,整個大腦一片空白。
他原本打算今天就帶著甦醒和孩子回去看他的,時隔這麼多年,過去的那些事情就讓它煙消雲散。
爺爺已經受到了他應得的報應,又何須執拗著那些恩怨不放?
可,他最終還是沒有等到
陸明琛這樣子著實嚇到了甦醒,以往碰到多大的事情他都表現得很冷靜,從未像現在這麼失態過。
她拿著紙巾準備將他擦掉襯衫上的奶漬,卻被快速的扯入了懷中,緊緊的,幾乎讓她喘不過氣。
“發生什麼事了?”甦醒輕拍著他繃緊的脊背,聽著男人粗喘的聲音,心裡也跟著慌了。
陸明琛沉默很久很久。
久到甦醒覺得他可能不會說話了,他張了口,“爺爺死了!”
就算曾經他做過那麼多喪天害理的事情,可畢竟那曾是他最為尊敬的爺爺,在不濟,他內心裡也是希望他活著的。
甦醒聽此,輕拍著他脊背的動作,驀然的停頓了下來。
之前就聽說過陸老命不久矣的事情,但沒有想到會這麼快。
陸明琛將臉埋入到她長髮間,有溼濡的液體落入她脖頸裡,他沒有在說話,只是擁著她更緊了,像是要將她緊緊揉入骨血裡一樣。
喪禮是在三日後。
這幾天的雲城,天都灰濛濛的。
墓地是陸明琛親自挑選的。
爺爺生前最喜歡養花,他特地挑選在山頂上,四周圍種滿了花草樹木。
葬禮還沒開始,天空就飄起了毛毛細雨,整個墓園裡很冷清,來的人並不多。
陸明琛從頭到尾表情都很肅穆,他沒有撐傘,穿著黑色西裝佇立在風雨之中,任由著水花將他打溼了全身。
陸家的人全都站在身後,心裡默哀,可卻沒有半點哭聲。
整片墓地安靜得嚇人,除了雨點拍打在黑傘上的滴答滴答聲,再無其他。
陸明擎聽到訊息的時候也趕回來了,不過並沒有帶上安娜,他不想再讓安娜觸及過往,曾經的傷痛他一個人來承受就夠了。
將黃菊花一支支的擺放在大理石墓碑前,陸明擎只是深深的鞠了一躬,便如來時那般走得匆忙。
他們都是這場恩怨的犧牲品,每個人的心裡都有一道永遠癒合不了的傷口。
儀式很簡單,結束後所有人各自散去,最終墓碑前只剩下陸明琛和甦醒兩個人。
甦醒撐著黑色大傘,沉默的將大傘遮在男人的頭頂上,他昨晚上一夜沒睡,此時下巴處長著一圈湛青色的鬍渣,整個人難掩的疲憊。
雨下得更大了,綿綿密密的砸落在雨傘上,噼裡啪啦的聲音讓墓地才顯得不那麼死氣沉沉。
甦醒清楚的看到,有淚珠從男人的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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