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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曰:“六鎮反殘,不可盡殺,宜選王腹心使統之,有犯者罪其帥,則所罪者寡矣。”兆曰:“善!誰可使者?”賀拔允時在坐,請使歡領之。歡拳毆其口,折一齒,曰:“平生天柱時,奴輩伏處分如鷹犬。今日天下事取捨在王,而阿鞠泥敢僭易妄言,請殺之!”兆以歡為誠,遂以其眾委焉。歡以兆醉,恐醒而悔之,遂出,宣言:“受委統州鎮兵,可集汾東受號令。”乃建牙陽曲川,陳部分。軍士素惡兆而樂屬歡,莫不皆至。

居無何,又使劉貴請兆,以“並、肆頻歲霜旱,降戶掘田鼠而食之,面無谷色,徒汙人境內,請令就食山東,待溫飽更受處分。”兆從其議。長史慕容紹宗諫曰:“不可。方今四方紛擾,人懷異望,高公雄才蓋世,復使握大兵於外,譬如借蛟龍以雲雨,將不可制矣。”兆曰:“有香火重誓,何慮邪!”紹宗曰:“親兄弟尚不可信,何論香火!”時兆左右已受歡金,因稱紹宗與歡有舊隙。兆怒,囚紹宗,趣歡發。歡自晉陽出滏口,道逢北鄉長公主自洛陽來,有馬三百匹,盡奪而易之。兆聞之,乃釋紹宗而問之,紹宗曰:“此猶是掌握中物也。”兆乃自追歡,至襄垣,會漳水暴漲,橋壞,歡隔水拜曰:“所以借公主馬,非有它故,備山東盜耳。王信公主之讒,自來賜追,今不辭渡水而死,恐此眾便叛。”兆自陳無此意,因輕馬渡水,與歡坐幕下陳謝,授歡刀,引頸使歡斫之。歡大哭曰:“自天柱之薨,賀六渾更何所仰!但願大家千萬歲,以申力用耳。今為旁人所構間,大家何忍復出此言!”兆投刀於地,復斬白馬,與歡為誓,因留宿夜飲。尉景伏壯士欲執兆,歡齧臂止之,曰:“今殺之,其黨必奔歸聚結;兵飢馬瘦,不可與敵。若英雄乘之而起,則為害滋甚。不如且置之,兆雖驍勇,兇悍無謀,不足圖也。”旦日,兆歸營,復召歡,歡將上馬詣之,孫騰牽歡衣,歡乃止。兆隔水肆罵,馳還晉陽。兆腹心念賢領降戶家屬別為營,歡偽與之善,觀其佩刀,因取殺之。士眾感悅,益願附從。

齊州城民趙洛周聞爾硃兆入洛,逐刺史丹楊王蕭贊,以城歸兆。贊變形為沙門,逃入長白山,流轉,卒於陽平。梁人或盜其柩以歸,上猶以子禮葬於陵次。

魏荊州刺史李琰之,韶之族弟也。南陽太守趙修延,以琰之敬宗外族,誣琰之慾奔梁,發兵襲州城,執琰之,自行州事。

魏王悅改元更興,聞爾硃兆已入洛,自知不及事,遂南還。斛斯椿復棄悅奔魏。

是歲,詔以陳慶之為都督南、北司等四州諸軍事、南、北司二州刺史。慶之引兵圍魏懸瓠,破魏潁州刺史婁起等於溱水,又破行臺孫騰等於楚城。罷義陽鎮兵,停水陸漕運,江、湖諸州並得休息;開田六十頃,二年之後,倉廩充實。

卷第一百五十五

【梁紀十一】 起重光大淵獻,盡玄�ЮФ兀�捕�輟�

高祖武皇帝十一中大通三年(辛亥,公元五三一年)

春,正月,辛巳,上祀南郊,大赦。

魏尚書右僕射鄭先護聞洛陽不守,士眾逃散,遂來奔。丙申,以先護為徵北大將軍。

二月,辛丑,上祀明堂。

魏自敬宗被囚,宮室空近百日。爾硃世隆鎮洛陽,商旅流通,盜賊不作。世隆兄弟密議,以長廣王疏遠,又無人望,欲更立近親。儀同三司廣陵王恭,羽之子也,好學有志度,正光中領給事黃門侍郎,以元叉擅權,託瘖病居龍華佛寺,無所交通。永安末,有白敬宗言王陽瘖,將有異志。恭懼,逃於上洛山,洛州刺史執送之,系治久之,以無狀獲免。關西大行臺郎中薛孝通說爾硃天光曰:“廣陵王,高祖猶子,夙有令望,沉晦不言,多歷年所。若奉以為主,必天人允葉。”天光與世隆等謀之,疑其實瘖,使爾硃彥伯潛往敦諭,且脅之,恭乃曰:“天何言哉!”世隆等大喜。孝通,聰之子也。己巳,長廣王至邙山南,世隆等為之作禪文,使泰山太守遼西竇瑗執鞭獨入,啟長廣王曰:“天人之望,皆在廣陵,願行堯、舜之事。”遂署禪文。廣陵王奉表三讓,然後即位。大赦,改元普泰。黃門侍郎邢子才為赦文,敘敬宗枉殺太原王榮之狀,節閔帝曰:“永安手翦強臣,非為失德,直以天未厭亂,故逢成濟之禍耳。”因顧左右取筆,自作赦文,直言:“門下:朕以寡德,運屬樂推,思與億兆,同茲大慶,肆眚之科,一依常式。”帝閉口八年,至是乃言,中外欣然,以為明主,望至太平。

庚午,詔以“三皇稱‘皇’,五帝稱‘帝’,三代稱‘王’,蓋遞為衝挹;自秦以來,競稱‘皇帝’,予今但稱‘帝’,亦已褒矣。加爾硃世隆儀同三司,贈爾硃榮相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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