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線索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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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次幫沈相言洗刷冤屈之後，程時寧覺得那是自己來到這裡來，做的最為正確的一件事，也十分自豪。

柳長緒頓足，一時之間，竟有些熱淚盈眶，他知道程時寧在藉機安慰自己，但聽她所說，自己認為值得的事情，倒是有些自慚形穢了。

“程姑娘這番話，倒是說的本官有些無地自容啊。”

程時寧低頭，微笑：“柳縣令過獎，您是一方父母官，是我的榜樣。”

柳縣令淺笑一聲，沒再接話，往廂房走去。

門口有兩個衙役在看管著王大剛，看到柳長緒，衙役將門開啟，而此前一幕，倒是驚呆了程時寧，他大口大口地吃著飯，哪裡還有剛開始悲傷的樣子，看來，崔宇達說的沒錯，這個王大剛，當真是忘恩負義之人。

見到有人過來，王大剛立馬住了嘴，站了起來，他戰戰巍巍地站了起來，嘴裡還在咀嚼著食物，那聲音，就如同豬圈裡的豬發出的，程時寧不由得納悶，崔香那麼好看一姑娘，是怎麼看上王大剛這種人的。

想到此處，程時寧便又替崔香抱不平，諷刺道：“王大剛，你夫人都死了，你還有心情吃飯？”

王大剛反駁道：“你是誰？我憑什麼要回答你？她是死了，可我補鞥呢因為她死了，我就不活了呀！”

程時寧聞言，腦海裡又浮現出他遞給崔香一杯水之後，崔香便暈倒的畫面，他是給崔香下了藥，但目前的線索也只能證明他下了藥，除非有線索證明他是縱火之人，罪名才能成立。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漏掉了什麼東西。

柳長緒到底是縣令，此刻，他卻比較淡定，黃昏已經降臨，他臉上的神色也有些晦暗難明，“王大剛，我們剛剛給你夫人驗了屍。”

王大剛身子一僵，靜靜地等著柳長緒接下來的話。

“她死前，被人下了藥，你知道是什麼藥嗎？”柳縣令氣場強大，話裡也帶了幾分壓迫感。

王大剛額頭已然有細小的汗珠留出來，他擦了擦額頭，聲音很是緊張地問道：“什麼藥？”

柳縣令反問：“你不知道嗎？”

“還是說，你明知故問。”

王大剛猛地“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嘴裡喊道：“大人冤枉啊，小人並不知道是什麼藥，小人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程時寧嘖嘖了兩聲，覺得此時這幅景象很是熟悉，她忽而想起她做入殮師時，經常見到死者的子女，或者愛人，有很多人是真的傷心難過，但是也有很多人假惺惺地哭泣。前一秒在葬禮上在親戚面前哭得天昏地暗，下一秒，卻因為爭奪遺產，兄弟姐妹都能打起來，那嘴臉，程時寧想起都覺得噁心、虛偽。

見王大剛不承認，柳縣令倒也一點兒也不著急，他說道：“宋縣尉已經派人去查了，姑蘇縣早有記載，任何人去醫館看病抓藥，都要有記載。王大剛，若是你在本官查到線索之前，能夠想起些什麼，本官都可以為你記上一功。”

可話已至此，王大剛甚至磕上了頭，聲音響亮，死不承認：“小人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見他死不承認，程時寧嘆了一口氣，看來查案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倘若不把證據擺在他的面前，他是不會認得。

柳縣令見狀，也不生氣，只是靜靜地在等待，像是看一個笑話一樣看著王大剛。

自然，程時寧也是，她也看著王大剛在表演，死到臨頭還嘴硬。

又大抵過了一會，天已經完全黑了，王大剛也膽大了一些，試探性地問道：“柳縣令，我早就說過了，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按照我朝律法，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你不能關押我超過二十四時辰。”

程時寧聽到此話，挑眉，甚是不解，她還記得崔宇達說過，王大剛之前就是一個賣包子的，律法這東西，通常都是讀書人家看得，他居然也懂得律法？

此時，宋義回來了。

他看起來臉色不是很好，剛進來看到跪在地上的王大剛，思忖半晌之後，趴在縣令的耳旁低語了一番。

縣令的臉色也沉了下來，程時寧暗道不好，難道說宋義出門並未查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果不其然，縣令在聽完宋義所說之後，長嘆了一口氣，語氣裡多了幾分無奈：“王大剛，你先走吧。”

王大剛一聽，喜笑顏開地爬了起來。

頭也不回地就往出走去，程時寧卻問了一句：“你不打算接你夫人的屍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