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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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的賽車在黑暗當中像是一道燃燒的火焰，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往前飛馳，眼看著就要衝破彎道處的圍欄，直接墜下山崖。

祝烏搶奪方向盤的動作太過突然，孟五完全沒有任何準備，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車身已經筆直地往前衝了過去。

他已經來不及再轉彎，死亡的恐懼讓他渾身僵直，甚至忘記了踩下剎車。

此時孟五的腎上腺素已經飆升到了最高點，他整個人都微微顫抖了起來，彷彿已經預見了他和祝烏一起摔下懸崖，車身爆炸，在火光中屍骨無存的場面。

孟五睜著眼睛，瞳孔顫動，然而下一秒，他預想中的畫面一個都沒有發生。

眼前明明是彎道，然而他卻眼睜睜地看著車頭從一層空氣牆一樣的東西中穿了過去，沒有護欄被衝破的聲響，車身也沒有搖晃，沒有衝下山崖，還在平穩地向前行駛。

就在車身完全穿過去的那一瞬間，孟五眼前的彎道就像是鏡花水月一般消散了，他不敢置信地看著前面依舊筆直開闊的山路，腦袋嗡嗡作響。

為什麼？彎道呢？剛才那是什麼？！

“剎車。”

祝烏鎮定中帶著一絲冷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孟五還處在因為太過震驚所以大腦一片空白的時候，下意識地按照祝烏說的話做了。

尖銳的剎車聲響起，紅色的跑車向前滑行了一段距離，然後穩穩地停了下來。

他們此刻的位置依舊在直行賽道上面，距離下一個彎道還有一段距離。

孟五手腳冰涼，他吞嚥了一下乾澀的喉嚨，死死地盯著前面的道路，雖然不明白為什麼剛才明明還是彎道的道路又變成了直行道路，但他知道，如果他剛才沒有聽祝烏的話，沒有被祝烏搶過方向盤，而是堅定自己的意願繼續拐彎，那他就會真的衝下山崖，然後變成一攤碎肉，或許連碎肉都沒有。

可是，祝烏為什麼會知道要繼續直行？

車門被拉開的聲音傳來，孟五下意識地轉過頭，看到了準備下車的祝烏。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伸出了手，緊緊地握住了祝烏的手腕，拉住了對方。

祝烏扭了扭手，把自己的手腕從孟五的手中抽了出來，他看了一眼臉色發白的孟五，有點頭疼，他本來不想把孟五這樣的普通人捲進來的：“你在車上待著，我要下去處理……一點東西。”

“不行，”孟五立刻開口，他已經意識到了不對勁，聲音有點顫抖，“外面很危險，剛才……”

“我知道。”祝烏打斷他，“我有自保的能力。你就待在這裡，等後面的人開車上來之後，你就讓他們停下，調頭回去，不要再往前走了。”

祝烏說完之後就推開門走下了車，孟五甚至都沒來得及抓住他第二次，更沒來得及阻攔，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祝烏下車關門一氣呵成，然後往前走進了那一片迷霧之中。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或許就在他們對話的間隙中，山上突然瀰漫起了一大片的白霧，遮住了前面的道路，也遮蓋住了祝烏的身影，目之所及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完全看不到除了霧之外的其他東西。

這一片白霧來的詭異又突然，要想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聚集這麼大一片迷霧，這是完全不可能的，完全是反自然的現象。

孟五內心的不安更加濃重，他想著祝烏剛才離開前堅定的眼神，默默捏緊了自己的手心，深吸兩口氣，勉強讓自己鎮定下來，握著方向盤慢慢轉車身，將紅色的跑車橫在路中間，作為警示，讓後面趕上的人不要再往前走，自己則走下車，站在車旁，擔心地看著前面的迷霧區。

白霧之中。

祝烏的眼前已經完全換了一副景象，他的眼前不再是山路，也沒有什麼彎道，他正身處一片荒野之間，低頭就能看到地上稀稀疏疏的雜草，泥土上還有一些散落的人的肢體，很散，很碎，像是被什麼利器切斷的，斷裂處血肉模糊，空氣中散發著非常濃重的腥臭味。

沒有路燈，月光清冷的光線灑在在這一地的肢體上面，隱隱約約的風聲窸窸窣窣地傳來，又增添了幾分詭異和恐怖。

在這樣血腥的場景當中，有一條彎彎曲曲的泥土小路向前延伸著，完美避開了旁邊噁心的殘肢，被迷霧掩蓋的小路盡頭隱隱透出了一些光線，就好像黑暗之中的指路燈一樣，引誘著進入這片殺人分屍現場的無辜路人逃出去。

祝烏站在原地沒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