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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謂是被逼得苦不堪言。林謹容曾聽康氏言,被盯上的人家想要解脫,想不被逼得家破人亡,唯一的途徑就是去賄賂這俞宗盛,俞宗盛本人倒是撈得盤滿缽滿了,民怨民憤卻是積了不少。
那一年,士兵譁變就是從這件事情開始的。林謹容無可奈何地苦笑了一聲,沿著石階慢慢走了回去。行至後山,半途遇到韓氏,韓氏笑道:“我適才打算去尋你說話,誰知你家侍女說你同七郎他們散步去了,正覺得無趣,誰想就遇到了你。七郎他們呢?怎未與你一起?”
林謹容把路上遇到的事情說給韓氏聽:“……吵得不可開交,要拉他二人評理,我只好先回來了。”
韓氏嘆了口氣:“這些事情我們原也沒什麼辦法的。前些日子,竟然有人不長眼睛,敢把主意打到書院頭上,公爹修書送去知州衙門,方才又罷了。”回眸一看,見林謹容隱然有憂色,便安慰她道:“咱們女人,只做好自己能做的,這些國家大事就交給他們男人去操心好了,來來,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你說那義莊的章程這樣寫好不好?”
無力更改阻攔的事情總是想著念著,難過擔憂也是沒有任何作用的。林謹容也就把這件事暫時拋之腦後,專心致志地與韓氏商討起來。這件事她前前後後想了多少年,思慮周詳,開口一說便是滔滔不絕,韓氏卻是個更精細的,不時反問她一聲:“若是有人裝窮冒領又待如何?請人作證作保會不會讓人更加難為……”
二人一個說,一個寫,又有另外幾個嫂嫂聽聞趕了過來,七嘴八舌地出主意,你添一句,我添幾筆,竟然也有些樣子了。
天盡二更時分,陸緘方從前山歸來,見林謹容坐在燈下拿著一疊紙苦苦思量,忙湊過去看,見是義莊的章程,問過是幾位師嫂與她一起商量得出來的結果,不由笑道:“看來你在這裡真是如魚得水。”
林謹容正色道:“難得志同道合。只可惜兩家離得太遠了些,我不能隨時找她們說話。”更可惜這好日子只如曇花一現,須臾便如流雲遇風,消失不見。
陸緘苦笑道:“你與志同道合之人一起閒聊倒是舒服,我和小七弟卻是被吵得兩隻耳朵嗡嗡地響。”
林謹容一笑:“怎麼就散了?我只當你們要吵到三更半夜才回來的。”
陸緘道:“怎麼不吵?若不是先生派了大兄去罵,只怕還要繼續往下吵呢。吵也就罷了,非得逼我與小七弟表態,到底支援誰。性子也太激昂了些,我不表態,就暗諷我早與俞宗盛一般的同流合汙了。”說到這裡,他不由笑了笑,“我是懶得和他們說,多說無益,反倒要說我無容人之量,小七弟倒是牙尖嘴利的,直言罵我比罵他還難受些,說他們欺負我老實話少不善辯論,既然他們這麼有心,這麼氣憤,就該自己去安撫使跟前遞書,據理力爭才是,為難我一個管不了事的守制之人做什麼?”
林謹容見他神色輕鬆,知他並不把這無中生有的攻訐放在心上,便也只是一笑:“書生意氣。”
“雖是書生意氣,卻也是真的憂國憂民。”陸緘嘆了一聲:“俞宗盛此人,當初在京中之時我便聽聞得他的名聲,最是狡詐奸滑不過,卻一直官運亨通,可見是極有手段的。朝中財錢緊張,這取民財修建城牆之事只怕也是得了允許的,不然想必他不敢如此聲勢浩大地動作。誰能拿他如何?除非是民怨積累到一定程度,才會引起上頭重視了。但這樣下去是不行的。”言罷看著跳動的燭火沉思不已。
林謹容見他神色漸漸轉得凝重,油然生出些預感來,便試探道:“二郎,你還記得那年的豐州民亂麼?”
陸緘回頭望著她一笑:“我正在想。”
“然後呢?”林謹容往他身邊坐得近了些。
“往日我只聽人言,卻不曾像今日這般知道得多。”陸緘笑笑:“所以我不能坐視不理。我欲去拜訪俞宗盛,指陳利害,但只恐會得罪於他。”忍了忍,問林謹容:“你怕不怕我惹禍?”
林謹容沉默片刻,握住他的手,輕輕搖頭:“不怕,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該當。只你還是先與先生商量過再做為好。”什麼忠義都可以先撇開不談,這麼多人的性命,這麼大的亂子,能夠做的努力不爭取,想必將來一定會後悔。
陸建新更懂得官場上的事情,但他明顯是不會同意自己去做這種事的,只要自己家的利益不受損害,其他人又**什麼事?陸緘明白得很,起身道:“我去尋先生商量……這件事,你要吩咐下去,暫時莫讓家裡知曉才是。”
林謹容送他出門:“我曉得,你只管去做。”轉過身來,就見春芽一臉的不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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