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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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澱美術館的館長室裡，唐碩拿著凌櫟的資料鎖著眉頭，翻看了幾個來回。

江城紅楓啟智小學做班主任的母親，自由職業攝影師的父親……

門，被敲響了。

“小叔，你找我？”進來的是唐碩的侄子唐嶽。

去年剛體校畢業，在京市高階私人俱樂部做訂製健身教練。

唐碩省去了跟親侄子之間不必要的寒暄，直接讓了座。

“你的高中是在江城讀的，對吧。凌櫟，你還記得嗎？”唐碩放下咖啡，開門見山。

“小叔，我都工作了，你突然叫我來說事兒就行。跟我提高中那會兒幹嘛？”唐嶽個子很高，深秋了還是一身短袖T恤，露出來的臂膀，肌肉結實。就算放鬆狀態，也能看見臂膀上漂亮的肱二頭肌。

“不用跟我打馬虎眼，你高三的時候，跟剛剛高一的凌櫟表白過，被人家小姑娘拒絕了。大學的時候，你又去找過人家，聽說她跟俞震是一對兒，你就放棄了。是吧。”唐碩沒什麼表情，似乎在解說一副古老的油畫。

“小叔，不是，叔，你別嚇我。你這是幹嘛？這事兒，你從哪兒打聽到的。都過去這些年了。我剛工作，是我做錯什麼了嗎？”唐嶽抬手擼了把板寸，直接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你給我坐下，你雖然做學生的時候學習不行，但工作做得很出色。唐嶽，能把自己喜歡的事兒當工作，是開心的。先喝咖啡吧。”唐碩笑了笑，走過去，抬手拍了拍唐嶽的肩膀，讓他坐下了。

“小叔，咱們年齡也近，都是你帶著我玩大的。有什麼事兒，你就直說就是了。我還得健身，早上不喝咖啡。給我杯水吧。”唐嶽個子高，但人卻實在，四方臉，說話不會拐彎抹角。

唐碩遞過來了一張機票，“真有事兒找你。唐嶽，去趟新加坡吧。”

唐嶽不掩驚訝：“什麼時候？”

“現在。”

“為什麼？我還得工作。”唐嶽搖頭拒絕。

“我們都是為彥氏企業工作。我跟你說的也是工作。而且是很認真嚴肅的事兒。你聽好了。”唐碩從茶几下面取出來了一瓶礦泉水遞給了唐嶽。

遞過去了材料，手機，機票，費用。

唐嶽微微擰起了眉頭，雙眼皮被他一擰，一下子雙成了三四層，“叔，意思是說，這個俞震並沒有跟凌櫟交往過？他只是一味糾纏？艹，真他媽不要臉……”

唐碩品著咖啡，默默點了點頭。

“叔，那你再說明白點兒。凌櫟她現在到底有沒有男朋友，你別讓我去插足人家中間，這種噁心的事兒，我幹不來。”唐嶽仔細看完資料，放在了茶几上，炯然的雙目直勾勾地盯上了唐碩。

“唐嶽，你告訴我，你是不是還喜歡凌櫟？”唐碩慈祥地笑了笑，並沒直接回答侄子的問題。

“叔，你向來不八卦這些的。你不是一直告訴我，趁年輕得認真工作嘛。”

頓了頓，他看著唐碩歷然的眼眸，微微垂下了眼簾，聲音也跟著低了下去，說：“就是，你都知道，我不是被拒絕過嘛。其實，也算不上喜歡，我就是單方面覺得凌櫟漂亮又挺清純的，這樣的女孩兒，上學那會兒中二，動下心，不算過分吧。”

“嗯。”唐碩靜靜聽著，只是點了點頭。

“叔，我這工作都是你介紹的。我自然都信你，你讓我去跟她偶遇，這個，我也挺想去看看。但你得告訴我實話，她現在是一個人嗎？”唐嶽沒碰被推到眼前的礦泉水瓶子，他雙手搭在雙膝上，眼睛裡黑白分明，也透著清澈。

“唐嶽，說實話，我不知道。我隱約覺得不像，客觀上講，我覺得不應該。畢竟那個人，是我們最上面的彥氏大少、彥總。京市多少千金擠破頭往彥家裡送人都送不進去。”唐碩想了想，接著說：“而且，我聽說彥總高傲自大，理論上應該看不上平平凡凡的凌櫟。”

“所以，我想找你去看看，需要你告訴我，她跟彥總到底是不是在交往。別人我都信不過。”唐碩作為一個長輩，笑得溫和，話語裡卻透漏著幾分歉意。

“叔，你工作上的事兒，我不過問。可是，我想知道，如果她真的是一個人，那我可以去追求她嗎？”唐嶽問到這兒，莫名有些激動，不自覺間，握上了拳頭。

唐嶽並不缺女朋友，最近工作調動，他的確是剛剛分手了一個。現在正處在空檔期。

“這個、唐嶽，你也是23歲，已經工作的人了。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