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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正默默在玄關換鞋的她。

蘇稚杳彎彎唇,穿上拖鞋走過去。

“小杳。”溫竹音循聲立馬從沙發站起,攏攏披肩,望著她殷勤笑說:“外面很冷吧,快過來坐,喝杯咖啡。”

蘇稚杳皮笑肉不笑:“真是謝謝阿姨了,你的心肝女兒喝不了的,還記得留給我。”

溫竹音瞬間啞口無言。

蘇柏肅聲:“杳杳,怎麼跟你溫阿姨說話的!”

“沒事沒事,是我只想著小杳暖暖身子,考慮不周了。”溫竹音小鳥依人地挽住蘇柏胳膊,柔聲調解。

顯然蘇稚杳不領情。

楊姨忙放下果盤打圓場,記得她喜好,含笑問:“我給杳杳另外做一杯,海鹽椰乳好不好?”

蘇稚杳點頭,沒拒絕。

“天氣冷,稍微溫一點昂,待會兒我給你送上去。”楊姨溫聲,把她當小孩兒哄著。

蘇稚杳總算又笑了:“好。”

“爸別生氣,您沒答應解約,杳杳有小情緒很正常,想開就好了。”蘇漫露這時接了話。

蘇柏仍沉著臉,怪自己把人慣得太驕縱。

蘇漫露端起茶几上那盞骨瓷杯,起身:“咖啡我自己喝,爸媽,我先上樓工作了。”

“早些睡,別熬太晚。”蘇柏提醒。

蘇漫露應聲回了房間後,蘇柏吸口氣,好聲好氣勸道:“杳杳,除了解約的事,爸爸什麼都答應你,你在程娛傳媒,還是可以繼續彈你喜歡的鋼琴,爸爸不會逼你接管公司……”

“到底誰才是您親生的?”蘇稚杳淡淡問了句。

蘇柏一愣,見她眼神直勾勾地盯過來,他竟下意識閃躲開了,沒和她對視。

“小杳啊……”

溫竹音張嘴剛想說話,就被蘇稚杳平靜打斷:“沒問你。”

“鬧夠了沒有?”蘇柏口吻略重,話落又慢慢放柔語氣,像極了先扇一巴掌再給顆糖,語重心長:“都是一家人,你也學學漫露,懂事點,不要吵吵鬧鬧。”

蘇稚杳看著父親的臉,感到陌生。

這十幾年來日漸彌散的父愛親情彷彿在今天,在這一刻,終於消失殆盡。

她也終於死心了。

蘇稚杳不再做無用的掙扎,徑直走上旋轉樓梯,回自己房間。

冤家路窄,和剛出書房的蘇漫露遇見。

蘇稚杳本不想搭理,奈何蘇漫露先開口挑釁:“別犟了,你現在身上哪樣東西是你自己的,還不都是爸給你的錢,如果斷了程氏的生意鏈,蘇氏可承擔不起你千千萬的開銷。”

蘇漫露還穿著白日的紅西裝裙,完美的高貴俏佳人形象,她倚門抱著胳膊,帶著得志的笑意:“當然了,程覺那麼疼你,華越的廣告權都願意為你求到,你想辦法把他哄好了,不就什麼都有了?”

聞言,蘇稚杳覺得可笑。

哄程覺有什麼用,她充其量不過是他們利益置換中,最關鍵的籌碼,依舊逃不過蘇家吸血般的掌控。

沒來由地,腦中浮現出一個人的臉。

男人握著雪茄,和白貓一起在雪夜裡,還有晚宴上,程氏所有人都對他恭恭敬敬,程覺也得自認晚輩。

賀司嶼……

蘇稚杳遠沒有表面的豁達,這夜,她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地睡不著,沒感情,沒自由,只有捆綁她的利益和處心積慮的利用,她怎麼活得這麼悲哀。

臥室黑燈瞎火,窗簾半敞,庭院裡有微弱的亮光,玻璃窗外的雪還在靜悄悄飄著。

蘇稚杳裹著被子坐起來,反覆想著那句話。

——把他哄好了,不就什麼都有了?

剎那間,蘇稚杳動了個荒謬的心思。

如果她能有賀司嶼的關係,那所有問題肯定就都不成問題了。

夜晚總是多思,翌日一覺睡醒,蘇稚杳又覺得,自己簡直是在異想天開。

那些曾斥責賀司嶼是賀家逆子的姑伯老輩,如今都被他的手段壓得有口不敢言,至親之情都不念的男人,她是怎麼敢把主意打到他身上的……

之後,蘇稚杳沒再見過賀司嶼。

京市那麼大,哪有那麼多的偶遇,雖然要找他很容易,這麼搶眼的一個人,他的動態,圈子裡從不乏姑娘討論。

譬如元旦前夕,賀司嶼回了港區。

他現身賀氏總部年會,金絲眼鏡架在鼻樑,白襯衫配冷調灰英式西服馬甲,一張現場抓拍照在名媛圈裡廣傳,骨灰級顏控的大小姐們幾乎都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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