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舊夢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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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孚陪著柳窈枝佈施到了初三，便悄悄的和賀淵去了宮中小住，關於運河修繕還有些問題尚未解決，他們要趕在出發之前敲定細節，出了洛京雙方資訊往來便有延滯性，許多時候他們在外面遇到了情況要果斷決策，敲定了所有決定性細節，天家才好安心的在洛京掌控全域性。

柳窈枝閒了下來，難免想到初一時江孚的種種行為和那番話，思來想去卻又得不出個所以然，江孚不到時候，她也不好再問，只等著江孚快快給自己一個答案。

十一這天江孚回了府，他累極了，回到府中倒頭就睡，直到掌燈前才醒了過來，他讓樂紜傳了個話，說今夜去柳窈枝的院子裡一塊用飯。

到了晚間，幾人用過了飯，韻沼帶著么么去院子裡散散步消食，江孚看了一眼門外漸暗的天色，輕咳一聲開口：“十六我就要和舅舅出發去東維了，運河一事未有定數，三年五載也未可知。你是受了強迫來的這個地方，我思來想去深覺這是一樁大錯事，若是我還你自由身你願不願？”

柳窈枝早前就在心中把這種可能翻來覆去的嚼爛了，此刻心中有著果然如此的歡喜，一時間臉也僵住了，深深吸了幾口氣。

江孚看著她又道：“只是老太太思想固化，輕易不肯點頭讓你走，若是等我運河一事回來，只怕你這江夫人的名頭已經坐實了。”

江孚仔細觀察著柳窈枝面上表情，接著道：“我打算先帶你去東維，家中讓姚氏掌管，敲打敲打府中眾人，三年五載回來了，老太太的心思也該歇了，你還是柳家小娘子，不過是跟著柳家老爺出去行商做生意，女子走商少，卻也不是沒有。”

其實這些話也並不十分站得住腳，若是老太太要鬧，他真要管，鬧翻了天也鬧不出江府的門，也沒有走了幾年老太太就不會再鬧的道理，他自然可以現在打點好一切送柳窈枝回柳家，只是此刻二人情意不通，他即便上門求娶，柳家大抵也不肯同意，若是為了避著他，草草的把柳窈枝許給別的人家，更是難辦，不如他此刻說些混話，滿足他的私心，既保全了柳窈枝，又能日日見到她。

柳窈枝被這一通話砸得頭昏腦脹：“你說同你一塊去東維修運河？”

江孚點點頭，也不催促，等著柳窈枝自己想明白。

喝光了一盞茶，柳窈枝鄭重的點頭：“這已經是最好的法子了，江孚，你為我做的這些事，謝字都輕了，銘刻五內今生不忘。”

江孚遂了心底的願，通身舒坦，說話也帶了笑意：“不必掛懷，我也不全是為了你，日後你自然明白。”

到了十六那一天，柳窈枝和韻沼打扮做江孚身邊的侍衛，悄悄的上了馬車。這一行，人數眾多，賀淵帶了兩個近衛親兵提上來的武將，文官裡還有新任戶部侍郎的狀元郎，御史臺的兩位御史，還有江孚，再加上車馬隨從，一路護送的兵士，已逾百人。

按理來說侍從自然不能與主子同乘一輛車馬，不過江孚想著她們二人是女子，整日的隨行當然跟不上，跟自己呆在一塊又怕她們拘束，索性便把這一輛馬車留給二人，自己翻到狀元郎趙垣的馬車裡，把應州留下守著二人。

江孚日日來自己的馬車，趙垣奇怪道：“你馬車裡有吃人的東西？還是墊子裡紮了針坐不住？怎麼偏愛來我這兒？”

江孚翻了一頁書，正在看東維這些年呈上來的卷宗：“讓你看這些卷宗，你都看完了？”

趙垣唉聲嘆氣，一下就靠在馬車上：“枯燥煩雜，我是看了兩卷就心煩得不行。”

江孚抬頭看了他一眼，趙垣只好求饒道：“現在看現在看。”

人一多速度自然就慢了下來，兩日行進了百里，趕在城門落鑰之前進了定安的一座小縣城。京封大運河有一條支流從定安往東維走，進了東維沒多遠便斷了，此次還要將這條運河與在東維修的水壩連通，則定安、商封、東維合有一部分被三條河流割在一處呈三角狀，此後三地商貨往來可走水路，速度快費人少，可帶動四周經濟發展。

故而他們繞遠從定安往東維走，也是為了檢視水情。

進了驛站，賀淵給柳窈枝和韻沼單獨分了一間房，她們倆不敢漏身份，仍舊侍衛打扮。

江孚正燈下看著手中的卷軸，門外傳來“咚咚”的敲門聲。

“進。”

柳窈枝進了屋子，又把門掩上，端著手中的茶走過去：“看大公子連日盯著公文，眼睛都要累壞了，現下有些晚了，再喝濃茶不好睡。我泡了一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