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革新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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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孚與柳窈枝立於船頭，他們這是逆著河走，大概要一日半才能到引平，這兩日溫度漸高，水面上吹來的風都有些溫熱，還帶著水汽。

柳窈枝倚著江孚的肩：“春光正好，就這麼站著，暖風拂面。也是一件美事。”

江孚摟著她的腰：“與你在一處已是極好，再添美意也只是錦上添花。”

過了晌午船才在引平靠了岸，引平的縣令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見了他們不卑不亢，禮數週全。這兒也備下了一場接風宴，不過跟綿竹不同，只有一些引平特色菜餚並著這兒特有的果酒。柳窈枝這次跟著去了，不光是縣令作陪，這兒的師爺也陪著喝完了這場接風宴。

下了驛館，柳窈枝給自己和江孚倒了兩杯茶：“這個縣令瞧著要正派許多，我記得他是早你三年那一場科考中的進士，文采尚可，不過同年的進士除了他好像再沒人還只是外放的縣令了。”

江孚喝了茶，潤了潤嗓子：“說得好聽些叫剛正不阿，說得難聽些叫迂腐不化，他這個人不送禮不容情，做事又直來直去，得罪了上司自然升不了官。咱們領了旨督辦，他這兒必然是全力協助，不過他不收什麼所謂的安置費，這些商賈未必有綿竹的好說話。”

柳窈枝給他捏了捏肩：“這幾日去看看，父親走商也在這兒停過，這兒的商戶可不好說話，要價不低。”

兩人依偎著說了些體己話，早早的就洗漱完備上了床。江孚嗅著她的發：“好香的味道，是茉莉花香？”

“好靈的鼻子，拿茉莉花水萃了水，洗漱時倒入水中，也就染上了香。”柳窈枝貼著江孚的胸膛，聽他的心跳聲。

江孚從她的肩慢慢的撫到她的腰，感受她在自己掌心中微微顫抖，竟是連呼吸也快了兩分，他忍不住笑：“都成親這麼久了，怎麼還是一碰就抖？嗯？”

柳窈枝不敢抬頭，悶悶地嗔他：“你一碰我，我渾身都軟了，只剩下發抖的力氣，想更靠近你一些，卻又不敢。”

江孚笑得更是開心，貼著她的耳朵：“有了你，冬日裡也能安睡了，又暖又軟，比那湯婆子好得多。”

柳窈枝被鎖在懷中，只低低的喘息，任由江孚隨意動作。

等天光透過重重帷幔照到他二人臉上，二人才悠悠醒來，用過遲來的早飯，扮作了商戶外出。引平往來商船比綿竹要少許多，大抵是因為他們要價頗高的緣故，碼頭也不如綿竹規模一般大，這兒只有商戶張家建了碼頭，無人競爭，定價便頗高，賺的是附近商戶來往引平買賣貨品的錢。引平這獨有的金裸子很受洛京富貴人家的喜歡，每年到了時興的季節，柳家還會特意派人來引平採買。

昨日下了船就讓應州拿著帖子去了張府，只說他們是外地來的客商，想談談碼頭存貨以及走船事宜，雙方約在了瑞金樓。二人早去了一刻鐘，正坐窗邊盯著樓下，瞧見一輛馬車往這兒駛過來。

“大抵是到了，快同我一起到韻沼身後來，哪有隨從跟主人家坐一張桌的？”柳窈枝笑道，招手讓坐在身旁的江孚起身，兩人為了不露短，叫韻沼扮作客商，他們二人在綿竹時間太長，柳窈枝又常露面，故而叫韻沼扮作客商。

張顯推門而入，韻沼起身見禮：“張老爺。”

張顯回了個禮，帶笑道：“羅家娘子，女人家走商，倒是不多見！”

韻沼也陪笑：“哪裡，不過是托賴著有點兒關係，多走些貨罷了。”

張顯擺了擺手：“不必謙虛，女人家走商，遇到的問題難免多些，聽說你要過的貨還不少，看來也是頗有些手段。”

韻沼並不接他這話，反而壓低聲音：“綿竹的事您聽說了嗎？原先那高縣令想從中撈油水，被天家派來掌權的官當場斬殺了，他們三家立時就同意了，如今碼頭也收歸官中，水市也辦起來了。”

張顯點點頭：“聽說了一些，昨日他們也到了引平，縣令親自去接的人。”

韻沼頗為感興趣道：“這麼說來張老爺的碼頭，也要收歸官中了？也是像綿竹那樣租賃著使？那我現下跟您談生意豈不是白費了？”

張顯搖搖頭：“他官中也沒有強搶的道理，這碼頭是我張家買了地自己建起來的，哪有我平白拱手讓了去，再自己用錢租下來使。”

柳窈枝與江孚對視一眼，心知要拿下這個張顯可不容易，綿竹輕易得手是因為拔掉了高縣令，他們不必多交安置費，又給了便宜，他們兩相權衡，自然就答應了。這張顯不必交安置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