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革新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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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家娘子遠道而來，且喝盞熱茶歇歇。”李寧秋在正堂接待柳窈枝，早就滾上了茶等她。

“李伯父客氣，晚輩也是第一次查點貨物，許多不懂的事還得請教您。”柳窈枝在下位上坐著，端著茶吹了吹，呷了一口，面帶笑驚喜道，“這可是好茶！李伯父費心了。”

“聽說柳家娘子是從東維雲城過來的？我李家也有貨停在那邊的碼頭，這段時間忙，還沒過去點。”李寧秋在小心翼翼的試探。

柳窈枝點頭：“是，雲城那邊呆了三天，是我兄長去的碼頭，他說那兒船隻往來，貨物裝卸都十分有序快速。雲城已然今非昔比，碼頭一旁的水市，比起洛京鬧市繁華程度也不遜色，當真叫人驚歎。”

李寧秋吃準了柳窈枝的意思，笑道：“正巧今日得了空閒，我親自帶娘子去碼頭貨倉點貨。”

柳窈枝當即起身，面帶笑道：“那就勞煩伯父了。”

兩人到了貨倉，柳窈枝趁著人多眼雜，丟擲誘餌：“李伯父訊息靈通，既然知道我們從雲城來，自然也知道此行不簡單，我也就不跟李伯父繞圈子了。天家對雲城的碼頭水市十分滿意，尹司農這一趟就是為這個來的，這綿竹也要變天了。”

李寧秋看她直接，心想果然是小輩，一點兒氣也沉不住，三言兩語就抖摟乾淨了，面上卻做才聽說的模樣：“這改是同雲城一樣改？”

柳窈枝大抵能猜到他的心思，商人最看重的便是利益二字，她若是要求得合作，得踩到李寧秋的痛腳才行，再開口，卻是不接他的話，低聲道：“每年給縣令的十萬兩安置費，即便是李家這樣大戶人家，也難免肉痛吧？”

李寧秋一驚，商人自然鬥不過官，要想自家生意做得好，安置費自然是要給的，這也成了不成文的規矩，柳窈枝知道安置費一事並不奇怪，只是十萬兩每年都是悄悄的送到雲歲樓裡，才轉手到縣令手裡。

柳窈枝不等他接話，又笑道：“不光數額，錢財是如何到了縣令手裡的我也知道，他這個縣令也做不長久了。”

李寧秋遲疑道：“柳家娘子待如何？”

柳窈枝想了想：“這可不是我說如何，這是天家的意思。李伯父原先問是不是如雲城一般，究其根源是一般無二的，不過綿竹的碼頭建來已久，官家自然不會平白的收了去，像李伯父家這樣的自建碼頭，如今也講不清價格幾何。我夫君說，李伯父若是願意合作，只要李家不犯事，十年使用許可權自然是直接定下，這十年的租錢減半，也再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安置費。”

柳窈枝也不催他，由著他想。

李寧秋心裡打起了算盤，官家真要收，他們這些商人也沒什麼辦法，如今搶先一步還能賣個臉得了便宜，安置費也不必再出，倒真是件穩賺不賠的買賣。再者這柳家小娘子提到了她夫君，想必也不敢拿這個來誆他。

柳窈枝也不是真來點貨的，訊息傳得差不多了便要走，李寧秋送她到貨倉門口。

柳窈枝讓李寧秋停了腳步，最後下一劑猛藥：“我是看在兩家生意往來多年才來給李伯父提個醒，要知道綿竹有碼頭的人家還有兩家，若是叫他們得了信，找了過來，我夫君自然也不好再偏袒。”

柳窈枝說完便走了，回了驛館找江孚。

“餌我是丟下了，我猜最遲明晚，李寧秋就要來找你了。”柳窈枝吃著韻沼給她備下的糕點，“他還挺謹慎，我說了許多他也不接話，不過我瞧他是動心了。”

江孚吹了吹剛寫好的字，抬頭看著柳窈枝笑道：“夫人果然手段高明，你這一下就把他吃死了，等他遣了人來回信，咱們再做打算。”

柳窈枝知道這事兒急不來，吃完了糕點又讀縣誌，江孚看她看的認真，也不打擾她，二人只各自做自己的事。

李寧秋比想象中要急一些，趕在天亮前就派人送來，說是要和江孚面談，江孚讓來人帶了口信回去，說是今夜戌時一刻雲香酒樓二樓東間雅座相見。

江孚回了口信，再回到房內，柳窈枝也醒了。

“今夜要麻煩你坐實河東獅的稱號了。”

“嗯？怎麼了？”柳窈枝才睡醒，迷迷瞪瞪的不知道江孚在說些什麼。

“我今日會讓縣令把雲歲樓上次陪我的姑娘招來，讓她在雲香樓雅座裡給我拉小曲兒，等戌時一刻李寧秋來了，半個時辰我必然拿下他，那時你便進雅座小小的鬧上一鬧。”江孚坐在床邊，為柳窈枝弗去面上的碎髮，輕輕在面頰處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