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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落日熔金。
李羨魚踏著鳳凰樹金黃的落葉小跑過去,彎眉喚他:“臨淵!”
她一路跑到少年跟前,氣喘微微,眉眼間卻猶帶笑意:“我可算是在晚膳前回來了。”
比起皇姐的鳳儀宮,她更喜歡自己的披香殿。
比起皇姐,她更願意與臨淵在一起。
畢竟臨淵身上沒有古怪的香氣,也不會一言不合便伸手來揉她的臉。
“公主。”
臨淵從石凳上起身,拿起一直放在身畔的食盒與梅瓶。
梅瓶中的桂花依舊粲然如金,食盒內的點心卻早已散盡了熱氣。
“時已黃昏,公主可還要去看望皇姐?”
李羨魚漸漸喘勻氣息。
她輕輕搖頭:“寧懿皇姐說,雅善皇姐的身子不好。一連十數日都要閉門謝客。”
她說著,又接過臨淵手裡的食盒與梅瓶放回坐楣上,抬起一雙清澈的杏眸望向他:“而且,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
臨淵問道:“什麼事?”
李羨魚認認真真地解釋:“當務之急是,你得讓我高興才行。”
“你若是不能讓我高興,寧懿皇姐便要把你攆出去了。”
臨淵淡看著她。
“公主現在不高興嗎?”
李羨魚略想了想。
只要是在她的披香殿裡,教引嬤嬤們不來的日子,她大多時候都是高高興興的。
即便是要做各種課業,也能抽出空來,自個翻翻話本子,抑或是與月見竹瓷她們打打香篆,制制香餅,再做些其他得趣的事。
她想至此,像是倏然明白過來——為何皇姐問她‘怎麼個高興法’的時候,她會答不上來了。
“你得陪我玩才行。”李羨魚彎眉,笑音清脆:“來披香殿那麼久,你都沒陪我好好玩過。”
臨淵頓了頓:“公主想玩什麼?”
李羨魚方想啟唇,將素日裡與月見她們玩的那些一一說給臨淵,話到齒畔,卻又頓住。
臨淵是男子,男子喜歡玩的東西,大抵與女子是不一樣的。
例如她的皇兄們,便更喜歡蹴鞠、捶丸與投壺之類。
可是蹴鞠與捶丸兩樣她都不會,投壺雖會,卻玩得不好。
每當年節的時候,和皇兄皇姐們一起玩投壺,她就從來都沒能贏到過彩頭。
要是總是輸的話,又怎麼能高興的起來呢?
她這般想著,便提出個折中的法子:“要不,你與我玩六博吧。”
“六博?”
臨淵眉心微皺。
他似乎聽過這個詞彙,可若要往深處去想,卻依舊是一片空白。
李羨魚以為他不會,便安慰他:“很簡單的,我教你,保準你聽完便學會了。”
說著,李羨魚便拉著他的袖口,帶著他走到寢殿裡,從屜子裡翻出打六博用的棋盤與棋子來。
“喏,這是棋盤,這是棋子。六黑六白,左右分立,中間隔一道為水,水中放有兩‘魚’。博時先擲採,後行棋。棋到水處則食魚,亦名‘牽魚’,每牽魚一次得二籌,連牽兩魚,則得三籌,誰先獲得六籌,便為勝。”
李羨魚說完,卻隱約覺得似乎還缺些什麼。
她略想了想,杏眸微亮。
“對了,還缺些彩頭——”
打六博一般都是要些彩頭的。
可臨淵是第一次玩六博,若是她就這樣贏他的東西,是不是有些不好?
頗有趁人之危的嫌疑。
她這般想著,便沒去拿用來當彩頭的銀瓜子,只是又從屜子裡拿了支湖筆,妝臺上取了盒胭脂。
“彩頭便是,贏的人可以用湖筆沾著胭脂,往輸的人臉上畫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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