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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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果果說做就做，回去後，當真在後日之前就做好了頭繩。

她用的是金銀絲線纏蘭花枝編就的頭繩，上面用扇貝打磨了十二顆星子擁著一彎新月，墜在繩子上。頭繩夢幻精緻，紫紗託襯，非得是上好的紫紗料衣裳，方能搭配出那種晶瑩剔透的美感來。

白果果見了也是愛不釋手。

她跟歆兒報備了一聲，便提了話本子和頭繩去了福湘的菱椒院。

菱椒院這幾日可是忙碌的很。明天便是秋菊宴了，王妃遍請汴京名門淑媛來王府做客。雖如此說，可誰都知道這是要為福湘小姐相看人家了。這也讓汴京那些還在觀望的、心裡有意向聯姻的人家有了計較。

樂壺夫人最近尤其活躍，一改往日的沉寂寡歡，走出院門，親自跟在王妃身邊打點起人情往來，暗中留意著來往夫人們的家世背景。王妃體諒她愛女心切，並未苛責她，給了她臉面。好在樂壺夫人也乖覺，未給王妃失了面子。

白果果進菱椒院的時候，正好看見樂壺夫人一臉喜氣地搖著帕子出來。她忙躬身退到一邊行禮，樂壺夫人衝她笑了笑，帶著兩個侍女走了。

白果果在花廳裡見著了福湘，福湘正由侍女香椒伺候著用午膳。她一上午都在試明日秋菊宴要穿的新衣裳，好不容易才定下了一套紫藤花緞面的。這會子才空下來時間吃點東西，下午還要去銀樓選幾樣時興的首飾用呢！

見白果果提著話本子過來，福湘就撂下碗筷，香椒便讓侍女們撤了飯菜。

福湘眼前一亮，抿嘴笑道：“我還以為你早忘了呢，正想著等秋菊宴過後讓香椒去提醒你一聲呢。”

白果果小臉一紅：“原是奴婢怠慢了。除了話本子外，還有上次福湘小姐讓我做的頭繩，一併都帶過來了。”

福湘讓香椒將話本子收起來放在書房，她親自拿起一個長條香木盒子開啟來，只見裡面掛著一串紫紗彩貝的頭繩，紫氣氤氳，彩光閃爍的，當真是晃眼兒。

福湘一臉驚豔的笑道：“果兒，真有你的，我可太喜歡了。正好配我明日那件紫藤花衣裙，最是合意不過的了。”

白果果眉眼彎彎的笑起來：“那敢情好啊，奴婢祝小姐明日的秋菊宴順順利利的。”

福湘聽了這話，臉上的笑容就漸漸淡了下來，輕嘆一口氣，道：“有什麼順不順利的，左右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半點由不得自個兒。”

白果果忙安慰道：“許是天定的良緣也未可知，王妃和樂壺夫人定會為小姐擇一良婿的。以後必定恩愛不疑，琴瑟和鳴。”

福湘苦笑一聲：“果兒，你有喜歡過什麼人而求之不得的麼？”

白果果搖搖頭。

“那你真是幸運，希望你以後也不要遇到吧。”

“幾日不見的，福湘小姐這是怎麼了？”白果果好奇地問道。

福湘眉眼低垂，斜望著地上的零落的楓葉，小聲道：“沒什麼，就是前幾日無聊，去外院給父王送些親手做的糕點，回來一時迷了路，遇見了個人……”

“誰呀？”

“他說他叫衛瑋，是府裡的客卿。”

白果果想起衛瑋這個人，他是王府的客卿，就住在白楚對面的屋子裡。一身素淨的衣袍，長相倒是周正，就是與功名利祿什麼的無緣了。

白果果望了眼她滿臉少女懷春的樣子，心知要不好了。他二人地位天差地別的，註定不能有結果。如果糾纏的深了，早晚得變成一對怨偶。

她忙笑道：“府裡的客卿多著呢，這並不稀奇。福湘小姐是見的男子少了，那些世家公子們個個都是少年俊傑，就怕小姐您到時候挑花了眼呢！”

福湘低頭一笑：“你啊，慣會打趣人的。我的婚事姨娘也好，母妃也罷，都是做不得主的，最後還要父王首肯才是。我不過是心存個美好的念想罷了，原也沒奢望過什麼，又豈會給他帶來煩惱呢。”

白果果只得笑道：“福湘小姐說的是，是奴婢多慮了。”

福湘拍了拍她的小手，“我知你是怕我誤入歧途，半生寡歡。倒是你，果兒，你對另一半可有什麼打算？”

“我？”白果果一指自己，“我啊……現在滿腦子裡想的都是離開王府以後要怎麼生存下去的問題，哪裡有時間去想這些風花雪月的事情呢！”

福湘無奈地笑道：“傻人有傻福，你的福氣還在後頭呢。”

白果果一樂：“借小姐吉言了。”

“一會沒事的話陪我去銀樓挑挑首飾吧，我信你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