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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遺書》中不少看起來類似後現代文學手法……奇幻、拼貼、雜糅小說中,甚至出現了不少當代詞彙“助聽器”、“武鬥”、“蠱惑仔”、“學術造假”、“尋寶協會”等等……作者是在提示我們,他的小說在延續發生在敦煌的書寫運動。這實際上是敦煌三次書寫的本來方式:第一次書寫已經把西王母、溼婆、釋迦牟尼、彌勒、觀世音、希臘有翼天使,都會合在不止一個起源的宇宙中,把匈奴、党項、蒙古、西夏、于闐、印度、中原,混雜在一道,第二次書寫已經把吐火羅文、藏文、佉盧文、西夏文,俗講變文,中規中矩的典雅漢語,都書寫在一道:人類遠遠不止一個膚色,一個信仰;第三次書寫彙集了更遠的旅人,更開闊的興趣:敦煌之所以為敦煌,之所以成為三次書寫的會合點,就是因為九流雲集,四方雜會,相容幷蓄,集眾為一。要寫出這三次敦煌書寫,馮玉雷的第四虛構方式,不得不跳出任何已知的現代小說寫法,自創一路。
這部小說最讓人驚奇,也許會讓某些讀者費思量的是,小說把敦煌和中亞發生的一切,都看成是“裸奔”,一個延續至今的行為藝術。裸奔就是讓人物脫掉外衣:無論是民族的,宗教的,語言的,武力與文化霸權的,金錢優勢的種種外衣。三次書寫中的神話英雄、文化英雄、民間英雄,都在這本小說中成為藝術參與者:《敦煌遺書》,就是“敦煌藝術”。
為了寫出這個人神難分的世界,小說的敘述有意模糊人物與情節:小說中沒有信仰的分割,種族的仇恨,霸權的戾氣。藝術本來就是無功利的,如果有一點功利的考慮,人們何必冒死跋涉到沙漠中這個敦煌,用兩千年時間堆集這個無用但是珍貴無比的藝術集合?斯坦因在這裡尋找成就感,蔣孝琬在這裡尋找知遇之恩,沙洲駝隊的牧民在此尋找“精神家園”,王道士在這裡尋找善捐作為修洞經費。這幾個人都是歷史上的有爭議人物,但是小說把他們都變成命定的藝術書寫工具。斯坦因一生不忘的女人艾倫,父親叫阿杜尼。一生探險的斯坦因到生命終了才悟出這一點:阿杜尼實際上是希伯來語“上帝”,他在小說最後揭開所謂的謎底:“一切都是我的行為藝術的一個組成部分”,彷彿他創造了一個虛擬的世界。但是斯坦因已經沒有力量再繼續旅程:東方藝術對他最終還是一個謎,雖然他自己變成了這個謎的一部分。 。。
敦煌遺書 序言(3)
小說中每個人物似乎都有一個往昔的影子:他們的前世與今生,已經被寫定在敦煌:斯坦因驚奇地在一千年前匈奴騎士的臉上看到自己的眼睛;蔣孝琬在鄯善軍官千年之前的告急木簡上愕然看到自己的簽名;王圓籙似為與阿古柏對抗的部隊文書,卻被黑風暴捲到敦煌;瓦爾特偽造文書,原本卻來自夢境。而捲入沙洲駝隊冒險的幾個女子,發現自己竟然是于闐公主,早就被畫在三清宮邊石窟的壁畫上,她們加入敦煌探險,只是為了要有“三個裸奔少女給綠洲帶來希望和吉祥”。
而且,小說中的人物都像是才從《山海經》裡走出來的。蔣孝琬失蹤的父親竟然名為“夸父”;民工“卡特”是個陽痿男人,靠洋藥幫助才得以復原,而“卡特”是突厥語“文卷”的意思;卡特與夸父在書中漸漸合一,似乎蔣孝琬到新疆遍地來尋找的不是父親而是遺書文卷;能翻譯佉盧文的神秘人物“大夏”單獨帶一支測量隊進入深山;大夏之弟“八荒”是雕玉世家傳人;沙洲駝隊主人“崑崙”是一位老駝主,他的睿智讓蔣孝琬心折,幾乎要認他為父;“陰無忌”是左宗棠部隊低階軍官,靠尋寶為生;“五蘊”是牧民,靠他的機敏把斯文·赫定從死亡沙漠帶出來;“寒浞”據說發現了阿古柏的秘密金庫,暴富後買官;和田知州名字叫“周易”,和田尋寶協會會長叫“杜笛”,阿不旦的天主教牧師卻名叫“牢蘭”。而幾個女子的名為“采詩”“善愛”“百戲”;而小說中的玉幣上無法破譯的文字,竟然是“駝唇文”,其怪異新奇,只有在敦煌這個雜語喧譁的地方才顯得自然。
作者有意忽視人物的民族和宗教特徵,人物形象和故事情節都有意模糊,因為他必須寫出的,不是二十世紀初的歷史事實,而是重現世界之始尚無民族之分時的神話。
為了延續敦煌書寫,人物在小說中轉世,再世,一再獻身於這個“行為藝術”。小說中人雖然有不少男女感情糾葛,有多次慾望的綻放,卻都是孤男寡女,單身眾生。雖然兩個女子“在同一天生下雙胞胎”,似乎也是為了接替這個藝術的下一代。甚至這本小說《敦煌遺書》的名字,也在小說的故事中出現過多次,馮玉雷只不過是讓小說本身……敦煌藝術本身……再次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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