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新婚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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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雲昀知道自己搞砸了。

他本來吃個飯就可以回學校，等到週日再搬到陸明軻準備的房子。一人一個房間，互不干涉，只在需要演戲的時候扮一下新婚夫夫。

誰能想到，他會遭受陸明軻媽媽的眼淚攻勢。

賀鳳慧搬出了珍藏的相簿，一邊翻一邊掉眼淚，“我怕他離開我，有機會就會拍很多照片。今天是他最重要的日子，我卻不能陪在身邊……”

簡雲昀聽著哭泣聲，感覺自己的心也被眼淚泡軟了。再看精心整理的好幾本相簿，體會到了一個母親的用心。

他慌亂了，好一會兒才擠出乾巴巴的安慰，“你別哭。他沒有離開你……”

“你們今晚住下來吧？讓我再感受一下全家人都在的感覺。”

“可是……”簡雲昀有點猶豫。

賀鳳慧哽咽道，“我年紀大了，見一面少一面。”

簡雲昀一愣，不由想到了陸明軻的命運。

三年後，陸明軻就會去世，真的是見一面少一面。

簡雲昀想到賀鳳慧將要經歷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大悲劇，真不忍心了，“好吧，我們今晚住下來。”

他答應了不該答應的事情，就去找陸明軻認錯。他聽出了陸明軻話裡的怒氣，眨巴眼裝可憐，學著賀鳳慧去賣慘。

陸明軻還真吃這一套。

簡雲昀鬆口氣，開始操心下一件事。

他們在陸家住，當然不能分房睡了。

簡雲昀知道陸明軻身體不好，也知道陸明軻對他沒有興趣。他不認為自己有什麼危險，只是覺得他們不熟，同住一個房間可能會感到尷尬。

陸明軻好像無所謂，甚至按著賀鳳慧的吩咐在床頭貼了一個大紅囍字。

簡雲昀看著，也跟著平靜下來。

不就是當一晚上的室友嗎？有什麼好怕的。

吃晚飯的時候，陸亞彥的位置是空著的。

陸明軻明明知道原因，還故意問了一句，“媽，亞彥去哪裡了？”

“噢，他有事，今晚不回來了。”賀鳳慧乾笑著。

陸明軻非要問下去，“什麼事？”

“就是……學校有事。”賀鳳慧往簡雲昀那兒望了一眼，才擠出了牽強的理由。

陸明軻點了點頭，“那我給他發個影片。”

“發影片？”

“我結婚了，應該告訴他一聲。”

賀鳳慧愣住了。她偏愛大兒子，但也會在乎二兒子的感受。發現陸明軻非要跟弟弟過不去，連忙阻止，“不用，他已經知道了，還託我轉交禮物。”

“什麼禮物？”

“等下給你。先吃飯，嘗一嘗雞湯。”

賀鳳慧轉開話題，不想讓陸明軻問下去了。

陸明軻也知道適可而止的道理，慢慢喝湯。

簡雲昀覺得這時候不需要他配合，安靜吃飯。

他吃了一會兒，發現賀鳳慧暗搓搓在打手勢，一會兒指著他，一會兒指向陸明軻，就差把“幫忙夾菜”兩個字說出口了。

簡雲昀裝作看不懂。

他冒著得罪陸明軻的危險，答應留下已經是巨大的犧牲了。這種關頭，他可不敢再招惹陸明軻，只能讓陸媽媽失望了。

陸明軻卻突然給他夾了魚，“試試。”

簡雲昀驚訝，在心裡犯嘀咕。

他在裝傻，陸明軻怎麼就演起來了呢？

陸明軻不光演，還直接跟“導演”溝通，“媽，你好好吃飯，不要操心我們的事了。”

賀鳳慧被看穿也不生氣，笑眯眯說著，“好。你長大了，會照顧自己也會照顧小昀了。”

“你也吃。”陸明軻也給賀鳳慧夾了一筷子。

賀鳳慧不忙吃，叮囑：“等下來書房，我們有東西要給你。”

陸明軻答應著，跟簡雲昀說一句，“你先回房。”

“嗯！”簡雲昀正吃著東西，用鼻音應一聲。

陸明軻輕笑，摸了摸他的頭。

簡雲昀：……

怎麼突然加戲了。

陸明軻也就是摸摸頭，而後繼續吃飯好似一切如常。

簡雲昀也就沒多想。

可能陸明軻即將得到財產，太高興了吧。

陸明軻剛結婚，陸家夫婦特意叫去書房，能給的是什麼？要麼是錢，要麼是車子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