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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若連我都可以背叛,那少年時代深入骨髓的戀慕,又如何能證明,它曾經存在過?
縱使谷主並非什麼好人,縱使,我為此吃盡苦頭,萬念俱灰,但我知道,那情感曾經如此真實地存在過,它猶如一團火,許久以來,一直在我胸腔中燃燒,燒到你輾轉反側,痛不欲生。今天的我,便是直接從那種痛苦中走過來,滿身煙塵,卻能真正做到舉重若輕,真正明白,有些事有多難熬,有些人,有多難能可貴。
是夜,我無法入眠,腦子裡總迴響山居吟的調子,一遍又一遍,在那般清雅幽深的旋律中,有少年白衣如雪,笑靨如花。
韶華一瞬,千里關山。
那是小小的柏舟,如此用心彈奏,目光清澈而激動,心中懷揣單純到可憐的念想,無論在後來的歲月中,那種念想被證明愚蠢到什麼程度,但誰也不能否認,他曾經那麼努力過。
而我,易長歌,心裡很清楚,這一生再也無法做到那般簡單、虔誠、心無旁騖、專心致志。
我嘆了口氣,忽然爬了起來,披衣下床。
沈墨山怕我夜裡著涼,房內總是弄得一團暖和,空氣中有淡淡的薰香,是榆陽城聞名大啟天朝的一等秘製香餅,小棗兒掰了幾塊扔入火爐中,是以整夜都芬芳撲鼻,沁人心扉。
我開啟門,一股冷而硬的寒氣撲面而來,才剛在屋內呆暖和了的身子不由打了寒顫。就在此時,我卻瞥見屋外長廊拐角處有一人獨坐,手持酒壺,岔著腿,呆呆看天上月亮。
他聽得動靜,轉頭看我,一雙眼睛銳利閃亮,猶如野獸夜巡,內裡淬著寒意。
見是我,他難得呆了呆,這才露出令我無比熟悉的笑容,暖色漸漸上染,伸出手柔聲道:“怎的出來了?睡不著?”
我朝他走過去,他拉過我,揉入懷中,懷裡其實冰冷得緊,顯見在此坐了許久。我靠在他胸前,笑道:“你呢?大半夜不睡覺,裝什麼浪子游俠?還對月獨酌?這可不符合沈老闆的脾性啊。”
沈墨山抱緊我,攏緊我身上的大氅,笑道:“我難得想吟幾首酸詩,正詩興大發,你就來打擾我。”
我側過身,環抱住他的腰,往他懷裡縮了縮,打了呵欠道:“快別,嚇死人了,你還是數錢比較合適。”
他呵呵低笑,親親我的額角,道:“為何睡不著?”
“你先說,為何在此借酒消愁?”
“老子有個屁愁,不過是隨便喝兩盅,”他含含糊糊地答。
我忽然有些明白他的心緒,暗道一聲慚愧,便笑道:“反正無事,我吹一首曲子給你聽?”
“可別,”他搖頭道:“你一吹曲兒,肯定沒好事。”
“京師第一琴賞臉,你竟不領情,”我笑了笑,道:“一百兩銀子一曲呢,真不聽?”
沈墨山自嘲一笑,道:“隨你吧。”
我從他懷裡掙開,回房取了管蕭,又走回來,在他跟前坐好,湊近唇邊開始吹奏,曲調潺潺悠揚,高遠縹緲,猶若天上明月,又如山澗溪流。
待我一曲吹完,沈墨山目光中有些迷惘憂傷,拎起酒瓶喝了一口,拿袖子擦擦嘴,道:“真好聽。”
“這調子叫山居吟,”我垂頭慢慢地道:“是,我在疊翠谷,習的第一首曲子。”
沈墨山哐噹一聲放下酒瓶,悶聲嗯了一聲。
“我當初,是靠這首曲子,才得谷主青睞,當眾擢為他的親傳弟子。”我抬起頭,語調平和地道。
沈墨山默不作聲,目光炯炯地盯著我。
“以前,”我笑了,道:“以前我從來沒想過完整吹這首曲子,一吹就想起那些痛苦,心裡就有很多恨,恨起來,就一個勁琢磨怎麼殺人。”
“現在呢?”他啞聲問。
“如你所見,”我淡淡地道:“不過一首曲調罷了。”
他蹙眉盯著我,慢慢地,眼睛變得更亮,呼吸有些緊促,問:“你是說……”
“我的意思是,現下月上中天,更深露重,你若要繼續發瘋,我可不陪著了。”我站了起來,道:“入夜真不能坐了,一坐就隱隱骨頭痛。”
“那等什麼,咱們回房去吧。”沈墨山哈哈大笑,二話沒說,一把將我打橫抱起,笑嘻嘻地道:“寶貝,我們回去,我給你按摩。”
我板著臉,卻禁不住笑出聲來,至此那些若有若無的黯然神傷,當全部落下帷幕,從今往後,我身邊有他,他身邊有我,夫復何求?
沈墨山急吼吼把我抱了回房,踹開房門,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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