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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難道只能攀登個人的階梯?甚至連瑪格麗特也產生了這種政治醒悟?1977年,她在這個領域就像在別的領域一樣,是個急先鋒。
她說她決不會與集體分離。有時,她說她所謂的“集體”就是上帝。
“現在,我說的是上帝。情況已經變了。因為詞就是這個詞,很實用。這個詞可不是隨便創造出來的。之所以有這個詞,是因為有這個東西。有時,我對‘上帝’這個詞還躲躲閃閃,但不管你說不說出來,這個詞都是存在的。”
我們散步時,常常走到附近的墓地裡停下來。馬萊伊…勒吉庸就在諾弗勒邊上,晚上回家之前,我們就在那裡度過。瑪格麗特記得住那七個年輕的英國士兵的名字,他們被埋在這塊用圍牆與平原隔開的小小的方地裡。從墓地中只能看見天空和雲。沒有任何東西越過圍牆,沒有樹,沒有農莊的建築,也沒有屋頂,那地方虛幻得就像死亡一樣。瑪格麗特像背詩一樣,念著這七個自天而落的年輕人的名字:“肖、威廉、坎寧安、米勒、麥迪克、瓦德、史密斯。”我今天剛去那裡,把名字重讀了一遍。我們聽見汽車在遠處的高速公路上發出隆隆的聲音,但很模糊,像是海岸,死者家鄉洶湧的波浪。她說:
“這些普通的名字,代表著整個英國。”
她沒有與我談論死亡,我相信當時也沒有和別人談過。她沒有提起她的小哥哥,也沒有提起她的第一個孩子,這兩個人還沒有開始真正生活就死了。她現在還到處尋找他們。後來,在諾曼底,她又迷戀起別的英國墓地來。
在散步途中,我們互相講述自己的噩夢和失眠。我夢見自己把頭交給了她,那已經變成了一個魚頭。她把它放在她的床頭櫃上。或者,我把頭給了她,但她寧願要錢。
她笑道:
“你的頭,你真不知道用來幹嗎!但你夢見的是我的母親。她寧願要錢,這一點毫無疑問。”
由於瑪格麗特還不是太富,所以她並不知道她很吝嗇。後來知道了,但也沒有改變。她天生有節約的習慣。不管窮還是富,她的本性將佔上風。
她跟我講述了她剛做的夢。她說:“為了讓你想得起來。”有時,她又這樣強調:“你將知道我曾跟你說過。”或者說:“這事,你不會忘記的。”當她給我幾枚英國薄荷的插條時,她明確地說,她想讓她曾喜歡過的東西持續下去:“這樣,就會到處都有了,哪怕在我死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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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友杜拉斯 (七)(7)
於是,我記下了她的夢:她聽到有人在演奏,《伊甸影院》中的華爾茲。音樂來自樓梯後面的一個地方。她問:“是你嗎,卡洛斯?”(卡洛斯 · 達萊西奧是《印度之歌》的作曲)但她母親出現了,揚著死去的頭顱。她說:“可我覺得你已經死了。”她母親回答說:“不,我是假裝的,為了讓你能寫這一切。”
我們站在那個七個英國飛行員的墳墓前。這七個小矮人緊緊地靠在一起,抵禦寒冷。
她評述著她的夢。我問她:
“這一切就是《印度之歌》嗎?”
“不,是我為了產生愛慾而寫的一切。”
“《印度之歌》讓我想起旅館的房間。”
想起在旅館的房間裡產生的愛情。
“是的,《印度之歌》激起人們的愛情,是嗎?”
她哼著影片中的倫巴曲。我不敢問她,她死後想埋在諾弗勒的墓地還是這兒,馬萊伊…勒吉庸。不過,我覺得她最終應該在這裡,在這些小小的飛行員旁邊安息。在這兒,我們可能還會相遇,緊緊挨著。
她的靈魂應該也在這個不大像是真的地方遊蕩。她既沒有提起上帝,也沒有提起她自己的死,但當一群接一群椋鳥飛過墳墓上空時,她突然說:
“我不願意讓烏塔賣掉諾弗勒。”
這時,她現實的一面讓我吃驚:
“啊,這搞什麼名堂!”
現在,是我讓她吃驚了。她笑了。她笑著重複道:
“是啊,這搞什麼名堂!”
。。
女友杜拉斯 (八)(1)
“1978年7月31日,星期一,我開始拍《黑夜號輪船》。星期二晚上,我看了樣片。我在記事本上寫道:電影拍糟了。我對朋友們說:‘完了,輪到我了。’”
那年夏天,諾弗勒很熱。白天沒有風,讓人感到煩惱。瑪格麗特覺得丟人現眼了。我覺得她有點誇大,她到處在尋找安慰。人們安慰她。她的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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