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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到,柳如意頓時抬高了聲音朝著兩個大漢厲聲喝道:“連個丫頭也看不住!都是些吃白飯的蠢貨!”
花玉蕘急急上前,不動聲色地探查片刻,才轉身看向柳如意道:“也不知死沒死,玉蕘說了,這丫頭性子烈著呢……”
話還未說完,屋門卻“吱呀”一聲被推開。馨香樓中,唯獨這間屋子,柳如意不允許他人私闖,她正欲厲聲發作,待看清站在門口的人時,柳如意神色大變,她強作鎮定地吩咐兩個大漢,將嶼箏抬去花玉蕘的屋中,這才與花玉蕘一併跪倒在地,渾身竟如篩糠一般抖個不停。
“爺……怎得有空來樓中了?”柳如意強擠出一絲笑意,錦帕捏在手中,已被汗水浸溼。
站在門前的男子並不做聲,只大步走入屋內,倚在軟榻上,沉聲道:“玉蕘……”花玉蕘朝著柳如意瞥去一眼,隱隱帶笑,隨即起身奉上一杯清茶。
男子接過茶盞輕抿幾下,鬢髮拂過盞蓋,隨即他冷哼一聲道:“這些日子,我不曾來,你倒是越發長進了,盡然做起了‘拍花子’的勾當,可是嫌這馨香樓中待得太過舒服?”
聽到男子的語氣,柳如意急忙雙手向前,匍匐在地,連聲求饒:“奴家知道錯了,求爺饒過奴家這一回吧……奴家這就讓人打點了那丫頭,絕不會給爺招惹一絲一毫的麻煩……”
“哦?打點?”男子語帶疑惑:“你倒是說說怎麼個打點法?”
柳如意不敢起身,更不敢抬頭,只看著絨毯,小心翼翼地應道:“那丫頭本是要到大戶人家去做小妾,可那家的正主兒哪裡是好惹的,這不讓人迷暈了送到馨香樓裡來。奴家也是看著她貌美如花,一時財迷心竅,才……才……奴家這就遣人將她送出上京……”
“噹啷”一聲脆響,男子擲了手中的茶盞,神色沉冷地看向柳如意:“今日之事,我若聽到絲毫的風聲,當心你的腦袋……”
話語落定,男子起身吩咐道:“玉蕘,隨我去看看……”
“是……”花玉蕘看向柳如意,唇角莞爾一笑,便隨著男子離開了屋中。柳如意這才起身,長長舒了一口氣,冷汗淋漓地癱坐在地……
花玉蕘的屋中,男子挑起床榻上的紫紗簾曼,看向昏睡的女子。花玉蕘將女子額上傷口的血汙清洗乾淨,又將藥粉輕輕塗抹在傷口上,隨即用白紗包裹,看上去極是熟練。
許是察覺到男子立於身後,花玉蕘低聲道:“不礙事,本就中了迷藥,沒有多少氣力,只怕受到的驚嚇更多……”隨即花玉蕘轉身看向男子,但見男子微微皺眉,神色中帶著幾分探究,幾分關切,花玉蕘的心不免微微一動,輕聲問道:“爺……認得她?”
“一面之緣……”男子沉聲回應,隨即上前伸手將嶼箏攬在懷中。
花玉蕘急急上前攔阻:“爺,你這是做什麼?”
男子看向懷中嶼箏略顯蒼白的臉頰,輕聲應道:“若非你及時送信,今日怕是要鑄成大錯。柳如意的話並不可信,還需多盯著她。”男子將視線落定在嶼箏的額上:“至於她……我要帶她離開這兒,今日之事,日後我不想聽到任何傳言……”
花玉蕘摁在男子臂彎上的手微微一顫,隨即收回,垂首應道:“玉蕘知道了……”
說罷,男子將嶼箏橫抱在懷中。但見花玉蕘將擱在妝臺上的梅瓶輕輕一轉,雕破圖風後傳來一聲輕響,一個暗道在牆上出現,男子抱著嶼箏,大步走入了暗道之中……
嶼箏在一片淺粉中緩緩睜開迷濛的雙眼,眼前女子彷彿相識的臉讓她下意識地伸出手去握住女子的手腕,低聲輕喚:“桃音……”
隨即,一個嬌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公子,姑娘醒了呢!”嶼箏的眼前,瞬間被花團錦簇的紋樣填滿。待她清醒,定睛看去,便看到鑲邊錦緞袍上繁花錦簇,加之一雙堪比女子之美的桃花鳳目,不是顧錦玉又是誰。
“顧公子……?”嶼箏疑惑地喚道,馨香樓中的陳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嶼箏下意識地捏住了自己的衣衫,卻見衣裳齊整地穿在身上,正是一件碧玉錦緞的裙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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