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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卻說離開玉慈宮後,楚珩沐便與三弟一併往紫宸殿緩緩而行。身後三弟的腳步遲緩而沉重,又似有猶疑。顯然,三弟似乎還掛心於玉慈宮中的人。
對於楚珩沐而言,他的心同樣焦灼,或者更甚。可他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太后面前表露出越多的關切情緒,那玉慈宮中的嶼箏便會越難熬。只有讓太后覺得他不以為然、毫不掛心,嶼箏才能更快地走出玉慈宮。
然而即便如此,今夜自己難掩心焦地闖入玉慈宮,即便是打了傳召鬱司藥的幌子,只怕也難以消除太后的疑心。若她料定嶼箏是自己心儀之人,必定會從嶼箏身上做些文章出來。一想到此,楚珩沐便覺十分頭痛。他轉而看向楚珩溪道:“三弟,這個時辰,你怎會來玉慈宮中?”
楚珩溪聞聽皇兄此言,心中不免一顫。他素日裡並不常來玉慈宮,即便是太后傳召,也是能避則避。今日他聽聞箏順常被母后傳入玉慈宮中,便匆匆趕來,不曾想卻與皇兄打了照面。眼下皇兄有此一問,顯然已是對自己生了疑心,若是有意隱瞞,勢必會適得其反。
略一思量,楚珩溪便道:“臣弟聽聞母后將箏順常傳入宮中,故而前來……”
聽到這話,楚珩沐猛然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三弟。夜風中,太監手中的宮紗燈明明暗暗,燈影交錯中,二人面上的神情都看不真切,只傳來楚珩沐沉冷的聲音:“看來,你對箏順常很是傷心……”
“臣弟惶恐……”夜色中楚珩溪微微垂首。
“哦?那你倒是說說,為何來玉慈宮中。依朕所知,你一向不喜踏足此處……”楚珩沐直截了當。
宮燈燭火輕晃中,楚珩溪的眸色微微一沉便應道:“臣弟只覺此事皇兄尚未定奪,不該母后插手……”
“說到底,她是太后。插手後宮事務亦無不妥……”楚珩沐仍在試探。
不料,楚珩溪卻淡淡應道:“可是皇兄一向不喜母后過問太多……”
許是不曾料到三弟會如此直白的說出此話,楚珩沐一時頗有語頓。看著三弟半晌之後,他只轉了話頭道:“去紫宸殿,朕有要事與你相談……”
二人前腳剛入紫宸殿,謹德便急匆匆地進殿通傳:“皇上!莫護衛回來了……”
“快傳!”楚珩沐揮了揮龍服袖擺,急聲說道。
楚珩溪卻察覺到謹德的神色微微一變,這輕微的變動,不由讓他懸起半顆心來。母后所說的略施小懲到底是何般程度,他是一點底也沒有。此人雖未見過,卻是皇兄的貼身侍衛,若是母后行事太過,惹得皇兄大怒,那便糟了。
未等他理清心緒,便見紫宸殿殿門大開。兩個侍衛裝扮的模樣便架了一人緩緩入內。
楚珩溪只瞧了一眼,便大吃一驚。但見正中那男子一襲侍衛勁裝,腰間佩劍被身旁的一個侍衛拿在手中。但見他微微低垂著頭,在進入紫宸殿的時候,掙扎著仰起,便見一張輪廓分明的臉上,左邊眼眶已是鮮血淋漓,半張臉滿是嫣紅的血,顯得十分可怖。可即便是這樣沉重的傷勢,他居然咬緊牙關,強忍著疼痛,不做一聲。
莫言的傷勢讓楚珩沐大駭,他急急走到莫言身前,厲聲問道:“為何會這樣!”
有此一問,莫言自會知道,因得自己武藝高強,才會被皇上留於身邊做了貼身侍衛,可僅僅此番,他便被太后刺瞎了一隻眼,皇上如何不怒?
然而看著殿中王爺驚詫的眼神,他只是低啞著聲影沉沉回了一句:“此事說來話長,微臣無能,請皇上責罰……”
聽聞此言,楚珩沐神色一動,便朝著殿外朗聲喚道:“付軒!”
侯在殿外的付軒急急入內,跪領聖諭。
“傳簡太醫!務必好好醫治!若有不妥,朕拿你是問!”楚珩沐怒氣沖天。
付軒神色沉重,行了一禮:“臣遵旨……”
待付軒與莫言離開紫宸殿,楚珩沐這才轉頭看向三弟道:“你都瞧見了?!不過是奉了朕的旨意守在霜華殿,便成了這般模樣!太后還有沒有將朕放在眼中?!”
見皇兄動了大怒,楚珩溪忙屈膝跪倒在地:“皇兄息怒,母后絕非此意。只怕是對母后大不敬,故而才會……”
“大不敬?”楚珩沐冷笑一聲:“如此說來,若是今日箏美人對她不敬,是不是也要如莫言一般,被刺瞎一隻眼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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