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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悻悻離開嵐靜殿,往各自宮中行去。怒不可遏的自是皇后明落蘭,她到底是棋錯一著,本以為璃容華可以為自己所用,誰料她竟是擅自抖出王爺之事。

“可惡!”坐在鸞駕上的皇后重重擊在步輦扶手上,讓一側行進的芙沅自是一驚。

“娘娘當心鳳體,可不能氣壞了自個兒的身子……”芙沅輕聲安撫皇后。

“白嶼璃!本宮小瞧了她,她倒不似穆心越,是個有心思的人!”皇后在鸞駕上恨恨說道。

芙沅微微一垂首,便似是下了決心般的輕聲道:“娘娘可瞧出皇上沒有追究之意?”

皇后瞥了芙沅一眼,察覺出她話裡有話,不免警覺了幾分道:“你可是聽到什麼了?”

芙沅微微咬唇:“方才出嵐靜殿時,奴婢聽到德公公說……王爺明日就要出征……”

“什麼?”皇后厲喝一聲,急急喝停鸞駕,她俯視著芙沅,冷聲問道:“王爺明日便要出征?可王爺的婚事還未……”她微微一頓,復又蹙眉問道:“太后可知此事?”

“想必不知……”芙沅沉聲應道:“若不然,以太后的脾氣,王爺只怕難以離宮……”

明落蘭扶著額頭在鸞駕上沉思片刻,才明白方才在嵐靜殿中,皇上並非不介懷璃容華與尉貴人所說之事,只不過王爺出征迫在眉睫,皇上不願再生事端。王爺此去雖有險情般般,可明落蘭卻覺得,要好過留在宮中百倍。至少,王爺他不至死在自己皇兄的劍下……

“娘娘……可要移駕玉慈宮?”芙沅深知皇后的心思,只輕聲問道。

不料鸞駕上的女子只是輕輕擺擺手,只淡然應道:“回清寧宮……”

次日清晨,玄武門前,楚珩溪一襲戎裝朝著前來踐行的皇兄見禮。但見皇上將他攙扶起身,神情鄭重地說道:“當真不打算去玉慈宮辭別?”

楚珩溪緩緩搖搖頭:“不必了……”隨即他接過謹德雙手遞過的出征酒一飲而盡,便看向皇上道:“此番前去,臣弟必牢守漠城,不會給拓跋闌絲毫的機會!請皇兄放心!”

楚珩沐伸出手,重重地摁在他的肩上,沉聲道:“一切就交給你了,朕在這裡等著你凱旋而歸!”

聽到皇兄這番話,楚珩溪也不多做耽擱,只利落翻身上馬,在軍旗烈烈中,厲喝一聲:“出發!”便率領著浩浩蕩蕩的大軍開拔而行。

楚珩沐站在城門上,看著將士組成的長龍之隊蜿蜒而行,他的神色不免愈發沉重起來。

“皇上……”禁軍都尉付軒不知何時出現在他的身後,垂首待命。

“一切可都妥當了?”楚珩沐頭也不回地問道。

付軒沉聲應道:“回皇上,都已妥當……”

楚珩沐微微握拳,指骨輕然作響。他在賭!若楚珩溪此番順利至漠城,待他歸來之後,自己便棄了以往所有的顧慮,恩賞一世榮華於他。如若不然……楚珩沐沒有再想下去,他寧願這一切不過是自己多心……

卻說率兵出征的楚珩溪方行至城郊,便聽得身後傳來聲聲疾呼。勒停坐騎,轉而看去,但見策馬踏塵而來,隨即從馬上栽落在地的人竟是玉慈宮中侍奉母后的雲竹。

楚珩溪心下生疑,急急下馬上前,將雲竹攙扶起身,厲聲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王爺!”雲竹臉頰被蹭去了一大塊皮,正隱隱往外滲透著血跡,從馬背跌落的暈眩中回過神來,雲竹便急急拽住了楚珩溪的鎧甲急聲道:“求王爺速速回宮!”

“到底出了什麼事?!”楚珩溪見她這般情形,更是焦灼不已。

但見雲竹淚如雨下,和著滿面灰塵,神色盡顯悲慼:“王爺剛一離宮,皇上他!皇上他便下旨封了玉慈宮!宮外由禁軍都尉付軒帶兵鎮守,奴婢是趁亂逃出來報信的,如今太后她……”

“母后怎麼了?!”楚珩溪的心猛然一沉,他不敢相信皇兄竟會對母后出手。即便這些年來,母后的心思昭然若揭,可皇兄也礙著太后的身份對她敬愛有加。楚珩溪本以為自己此番離去,多少會消減皇兄心中的不安,以保母后安享天年,卻不料皇兄到底還是……出手了!

雲竹並未答話,只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她這般模樣叫楚珩溪心中一片煩亂,不免厲聲大喝:“母后到底怎麼了!?”

但聽得雲竹抽噎著說道:“太后如今……生死難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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