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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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措：“……”

他不說話了，車內寂靜一片，車窗外的山川在飛速後退。

梅雪靠著窗戶支起胳膊，唇角帶著淡淡的笑意，灼烈陽光透過車窗灑在她面容上，膚白勝雪。

湛藍的天空下，一座座雪山越來越近，好似就在頭頂上一般。

看了好一會兒，梅雪忽然轉回頭問：“你說我變了，可你不是變得更多。”

加措沒答。

梅雪歪著頭看他，“那時候有多張揚多熱血，現在呢？了卻紅塵出家了哦。”

加措目視著前方的路，薄唇抿緊一瞬又緩慢平靜下來。

梅雪繼續問：“你這幾年到底經歷了什麼？”

加措平淡回：“沒經歷什麼。”

“沒經歷什麼變化這麼大？”

“與佛有緣而已。”

梅雪撇了撇嘴，擺明不信，“騙鬼呢。”

她神情裡藏了些不愉快，冷淡地說：“昨天晚上的事，多少給個解釋吧。”

加措加快速度，說：“還不到時候，以後你就知道了。”

梅雪坐直身體，“你什麼都不跟我說，卻又不容我拒絕地帶著我走西藏……那麼，昨晚那人是衝著你們來的吧？簡黎是深藏不露的，那個老楊又是和你們是認識的。”

梅雪說著說著都笑了，然而笑意卻不達眼底，“原來那時候說的危險就是這個意思啊，是不是一不小心還會離開這個世界？”

加措神情嚴肅，肯定地說：“我會護著你的。”

梅雪撇開眼，“你們走了那人自然就跟著你們走，關我什麼事？”

“你要是不走，危險會更大。”

梅雪輕嗤，片刻後側臉看他：“我是該信你還保持著你的初心走正道呢，還是該猜你披著佛衣走邪道？”

加措側首看她一眼，黑眸深邃而認真，說：“你該信你的眼光。”

怔忪了片刻，梅雪抿著唇不雅地翻了個白眼，轉頭看向車窗外，大片大片的山林間雪堆積在山坡上，樹木下的土地上幾乎都是未融化的積雪。

好多年前，她時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哎呀我的眼光也太好了吧。

每當那時，總有人要翻著白眼把她亂摸的手壓回去……

“最後一個問題。”梅雪斂了思緒，平靜地說：“你要是還不回答我，到了德欽就把我放下吧。”

達瓦加措神情平靜，手裡卻不由得握緊方向盤。

梅雪問：“你為什麼會在西藏？”

加措沉默半晌，還是那句話：“與佛有緣。”

梅雪：“……”

她簡直氣笑了，扭頭看向車窗外的雪山。

兩人不再說話，車內長時間沉默著，車子轉過一道道彎，積雪反射著刺眼的光。

前一刻還是豔陽高照，下一秒烏雲就遮了頂。

路邊的指示牌上出現了一串串藏文，純黑彎角的犛牛站在路邊甩著小尾巴。

更遠處的山坡上螞蟻移動一般爬著一群群羊羔子在啃著乾草，牧羊人甩著小皮鞭慢悠悠走著。

車內過於寂靜，靜得人心慌意亂。

梅雪看著遠方，忽然說：“藏區的人生活得都很幸福。”

加措側目看一眼，說：“因為信仰和改變。”頓了頓，突然問：“你覺得西藏最具有影響力的歷史人物是哪位？”

梅雪還以為他會一路悶葫蘆直到德欽呢，她從窗外收回視線，扭頭緊盯著輪廓分明的側臉看了會兒，“你真不說你為什麼在西藏？”

加措說：“你先回答我問你的。”

忍著心底的火氣，梅雪冷冷地回道：“那不就是松贊干布。”

“不是。”他很快接了一句。

梅雪想了想，“格薩爾王？”

“也不是。”

“那是……文成公主？”

加措點頭，“是的。”

梅雪不解：“這跟你在西藏有什麼關係？”

加措還是沒回答這一句，而是說：“文成公主是歷史上第一位援藏女性幹部。十六歲從長安出發，歷經三年抵達邏些城。一路扶持走過的郡縣鄉府，授以雪域子民天文歷算、醫藥工藝、紡織造紙等技術，改變了吐蕃老舊不良習俗，造福雪域子民。”

梅雪眉間蹙起，氣笑了：“你在跟我上歷史課？”

“不是。”加措說：“你不是想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