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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別,你記得你小兒時的光景,大約四五歲,那還是戰亂中父母帶你逃難,就住過一個大雜院,可你要找的卻是個胸前鼓突突的大姑娘,記憶和夢都含混不清。

童年如煙如霧,只若干亮點浮現,如何將那淹沒在遺志中的往事恢復?漸漸顯露出來的也難以辨認,分不清究竟是記憶還是你的虛構?而記憶又是否準確?毫無連貫,前後跳躍,等你去追蹤,那閃爍的亮點便失去光彩,變成了句子,你能連綴的僅僅是一些字句。記憶能否複述?你不能不懷疑,你同樣懷疑語言口的能力。所以複述記憶或是夢,總因為有些美好的東西在閃爍,給你溫暖馨香憧憬與衝動,而句子呢?

你記得確有一個女孩和他同坐”張課桌,也同一條板凳,那是個很白淨的小姑娘。一次考試時他的鉛筆斷了,那女孩發現了,便把課桌上她的文且一盒推過去,裡面都是削得尖尖的各種鉛筆。他從此便注意到這女孩,上學和放學的路上,也要探望有沒有她的身影。他拿起過這女孩夾在課本里的一張有香味的卡片,下課時,女孩便送給他了。同班的男生看見了紛紛起鬨:「他倆好!他倆好哪—.”弄得他滿面通紅,但也許正因為有這種刺激,溫馨同女性對他來說,從此聯絡在一起。

你還記得少年時的l個夢,在個花園裡,草沒推剪,長得很高,草叢裡躺著個女人,潔白的裸體,一個冰冷的大理石雕,是他讀過梅里美的小說一伊爾的美神一之後做的這夢。他同這石像竟緊貼住睡在一起,怎麼性交的全然不清楚,可胯間溼了一灘,涼冰冰的,那是麼一天夜裡,他醒來惶恐不安。

你想起伯格曼的那黑白的老影片一野草莓一,把一個老人對死的焦慮捕捉得那麼精細。你大概也漸入老境。他的另一部影片一絮語與叫喊一中的三姐妹和一個肉感的胖女僕,在寂寞與情慾與病痛與對死的恐懼的折磨中,這都喚起你同感。文學或藝術是否可以交流?本無需討論,可也有認為無法交流的。而中國文學是否也能溝通?同誰?同西方?還是大陸的中國人同海外華人?而甚麼叫中國文學?文學也有國界一.而中國作家有沒有一個界定?大陸香港臺灣,美籍華人是不是都算中國人?這又牽扯到政治,談純文學吧。有純而又純的文學嗎?那就談文學,那麼甚麼是文學?這都同會議的議題有關,也都爭個不休。

這類文學與政治的爭論,你已膩味了,中國離你已如此遙遠,況且早被這國家開除了,你也不需要這國家的標籤,只不過還用中文寫作,如此而已。

38

幾輛大巴士停在不到一個月有五起跳樓的這大樓前,首批去農村的一百來人列隊等軍代表臨行前訓話,每人胸前別上一朵紙做的紅花,這也是張代表的指示,上車前叫幾個辦公室裡的人趕做出來的。

這一支隊伍戰士們一多半上了年紀,還有女人和到退休年齡而未能退休的,以及病休的高血壓患者,包括當年延安根據地的老幹部和在冀中平原打過地道戰的老游擊隊員,根據最新發布的毛的“五.七指示”,去種田,有了這朵紙花在胸前,勞改也光榮。

張代表從樓上下來了,手指並弄,擱在帽沿上,向大家行了個注目禮:

“同志們,你們從現在起就是光榮的五七戰士了!你們是先遣隊,負有建設偉大領袖毛主席號召的共產主義大學校的重大使命!我祝大家勞動和思想雙豐收!”

不愧是正規的軍人,沒有廢話,說完便抬起手臂向大家示意,這就該上車了。樓前來送行的有家屬,也有這樓裡的同事,各層視窗都有人招手。三年來的派仗也打夠了—走的好歹都算是同志,更有些女人抹眼淚,這場面就有點動人,但總體上氣氛歡快。

他心裡還真竊竊歡喜,把一切都清理了,連房裡那個搪瓷尿盆都刷洗乾淨,包裝到公家發的木條釘的箱子裡。下放的每人免費發兩個這樣的木箱,多要則個人付款,這都由國務院新成立的五七辦公室專門下達了檔案。他那些書也統統釘死在木箱裡,雖然不知道何時還能開啟,總得終生伴隨他,是他精神上最後一點寄託。

他遞交下放申請書的時候,張代表有點遲疑,說:「清查工作還沒結束嘛,還有更艱鉅的任務在後面”

他不等軍代表說完便滔滔不絕,一口氣陳述了要接受勞動改造的決心和必要,還說:

“報告張代表,我女朋友也大學畢業分配到農村了,幹校建設好了,也可以把她接來落戶,就在農村幹一輩子革命!”

這話就說得很明白了,他並非躲避嫌疑,而是極為務實的考慮。張代表眼珠一轉,這一轉可是決定他生死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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