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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禍?”
“嗯,很真實……好像時間很久了。有一個人死了,還有人在旁邊看著……身上好痛。還有你。”
沈弋:“我在幹什麼?”
“你在救我啊。”
“……嗯。”
“你把我從車輪底下拉了出來。”她問,“當年是這樣嗎?”
“那時候很混亂,我也受了傷,記不太清了。”
“哦。”她有些失望,“我還以為記起來了呢,原來只是夢。”
……
似乎很朦朧,似乎很清晰。
甄暖聽見了不輕不重的關門聲,門鎖咯擦一聲歸位。她的心失重般直線下墜。
阮雲徵走了進來,兇狠的目光逼得她連連後退,撞到牆上。
她從來沒有如此害怕,轉身往後跑,他卻撲上來,手鑽進她的衣服把她扒得光溜溜的。她痛苦得想死,她拼命掙扎哭喊,但沒人來解救她。
那人的手要撕開她褲子,隊長的聲音在說“活下來”,她拼命爬過去抓起鋸子刺向阮雲徵。阮雲徵厲聲慘叫,她以為自己得救了,可遭到了反撲。一瞬間,她腦袋後邊起了風,時間停止了流動,又瞬間加速。
一道巨大的力量炸開在頭顱上,鋼鐵撞擊的聲響空靈而恐怖。
她的頭爆炸了,眼睛耳朵失去所有知覺,看不見聽不見,只有尖銳到無法思考的疼痛。
只是一擊,她就垮了。
更大力量的毆打接二連三砸在她頭顱上,她毫無招架之力,滿世界都是充盈鼻腔和口腔的血腥味。
她看見自己躺在解剖臺上,頭顱碎成一片一片。
還有一把刀朝她刺來……
她恐慌無助到極點,“啊”地一聲尖叫,驚駭地睜開眼睛,心臟狂跳,卻只看見空白的天花板。
醒來一個多星期了,她還是不停地做噩夢。
好難受,真的好難受。
甄暖怔怔出神了好一會兒,才感覺到房間裡有人。她緩緩扭頭,便撞見言焓筆直而安靜的眼神。
他見了她,微微一笑,將懷裡的捧花隨手放進花堆。
原來朦朧中聽到的那一聲關門,是言焓。
言焓走到病床邊,拉了椅子坐下,問:“身體恢復得怎麼樣了?”
她剛醒,帶著鼻音:“不疼了。”
他“嗯”一聲,緩緩地點了兩下頭。
沉默。
今天出了一點點太陽,淡淡的金色從白紗間灑進來,籠在他和她的病床上。暖暖的,靜悄悄的。
他沒看她,目光在滿屋子的鮮花裡流連,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甄暖想起他在電話裡的那聲“對不起”,她並不認為是他的錯。
而且,有種感覺到現在她都沒弄清楚:
那天聽到他說對不起時,她心底湧起翻江倒海般的悲傷與痛惜,彷彿是不由自主。要命的是,身陷危險之時,她想到的第一個人居然是他,隊長。
而他說的那句活下去,更像是魔咒,在工具室裡,在搶救室裡,他的聲音一直在喚她,“甄暖,請你答應我,一定要活下來。”
她彷彿是為了他而掙扎求生。
這樣陌生的感覺讓她疑惑,更讓她害怕。
此刻,看著他清秀卻硬朗的側臉,她知道他自責,想安慰他,便故作輕鬆:
“這些花都是大家送的呢。”
言焓聽言,回頭看她,眸光依然筆直安靜,半晌後,唇角彎起:“看出來了。”
“看看你,還是隊長呢。”她哼哧,自己都沒意識到語氣裡帶著依賴,“現在才來看我,沒良心。”
言焓笑了一下:“隊長工作忙。”
他其實來過好幾次,偏偏大多數時候她都在沉睡,頭上纏著厚厚的繃帶,小臉白得像紙。
偶爾幾次醒著,也一直在嗚咽哭泣。
他徘徊良久,終究不知如何面對。
而今天,她從夢靨裡驚醒,分明是沒有從陰影裡走出來。
……
甄暖竭力輕鬆地癟癟嘴:“是是,隊長工作忙。今天不忙了?”
“忙。”他眸光微閃,“剛好路過。”
甄暖哼哧一聲以示不滿,但很快又問:“鄭苗苗找到了沒?”
言焓搖頭。
“是不是,活著的可能性……”
言焓扯了一下唇角,沒有笑意,也沒有回答。
甄暖心裡堵得難受,過了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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