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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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白衣，如此突兀地出現在金色的海洋，花白頭髮的他正小心地撫摩著葵花的花瓣。

他說，你來了。

我說，恩。

他回過身來，讓我看清了他的面容，歲月沒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跡，我依稀可以看到當年自宮師弟那張純潔的臉。

自宮微笑著看著我，好象仙人。

我抑制不住心中的興奮，跑過去緊緊抱住他，說，你真的沒死？沒死？師父死了，我以為再也沒有親人了，你真的沒死。

自宮輕輕推開我，微笑著說，我沒死，這麼多年沒見，你也不和以前一樣嗎？

我搖搖頭說，不同，我在大幻境多呆了十年，人世間就是五百年。

自宮呵呵一笑，沒有說話。

我說，你怎麼知道我出了大幻境的？

自宮微笑著從懷裡拿出一本書，正是師父寫的秘籍裡的一本。

我說，你為什麼不去找我？

自宮說，我這不是把你找來了嗎？

我說，你為什麼不親自去找我？

自宮說，我不能出去。

我說，為什麼？

自宮轉向另一株葵花，輕輕整理，說，人活了五百年，本來就不是人的正常壽命，如果我出去，就會遭到天譴……

我大驚，一時無語，很久，才說，你打算怎麼辦？

自宮開始整理下一株葵花，說，得道飛昇。

我說，那你不成了神仙了？

自宮微笑著沒有說話。

我說，那個太監又是怎麼回事？他叫你主人。

自宮背手看天，說，四百年前，有個小太監無意間到了這裡，我見有緣，便傳了他半部《滅宮大法》，現在好象叫做《葵花寶典》了吧，呵呵，這個名字我倒是挺喜歡……還記得我為什麼沒有和你們一起去大幻境嗎？

我說，你當時想當皇帝。

自宮嘆了口氣，說，是啊，皇帝？呵呵，我沒那個命，所以我希望那個太監替我完成，可是他也沒那個命，幸好《葵花寶典》流傳下來，歷代的太監也把當皇帝成為最高目標……

我大驚，沒想到歷代宦官奪權居然是這個原因。

我說，那你為什麼還要控制江湖？那個武林盟主明顯是你的人。

自宮說，江湖？什麼是江湖？無聊者的遊戲，我在遊戲之外，只有我這個身外人才能操縱他們，而他們居然還苦苦爭鬥那個莫須有的盟主位置，是不是很可笑？

我說，那你知道因為你的一己私慾害了多少無辜的人嗎？

自宮微微一笑，說，比如你嗎？你又是為什麼來到江湖呢？你敢告訴我你當初不就是為了名利嗎？不是想憑著自己微末的功夫好好風光一把嗎？大師兄？

恍若晴天霹靂，我有了眩暈了錯覺。

自宮嘆了口氣說，我以為你早該看破這一切的。

我無語。

自宮說，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我沉默了很久，說，我想離開，也許我真的不適合這個世界。

自宮說，在這世上還有淨土麼？大幻境是淨土，可它已經關閉，這裡也可以說是淨土，可它也要在我飛昇後毀滅，你又能去哪裡？

我搖了搖頭，似要甩開這些煩惱。

自宮微笑說，你還是先把俗世的事辦好，那時再想也不遲。

殘鑑死了。萬歲死了。死於毒藥。林彪當上了新盟主。

一切都好象做夢一樣不真切。

面對著殘鑑的屍體，我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悲傷。在江湖中，每天都有人橫死。殘鑑只是其中一個。

林元宵回去了，我和雲裳把殘鑑的屍體火化，安葬在他買的那座山的山頂，他圓寂以後想來這裡，他現在在這裡。

雲裳從後面抱著我，說，你要替他報仇嗎？

我說，是。

雲裳說，我陪你去。

我說，好。

這天，我和雲裳拜堂成親。

盟主下了命令，是格殺令，格殺一個叫自然的人。

帶著我的刀，三天三夜，我和雲裳殺進了林家。

我還是沒有刻意殺任何人。

我說，按照江湖規矩，為殘鑑報仇，我和你一對一決戰。

林彪說，好。

我們開始在一片竹林裡打。

最後一刀，我使出了當年師父的那一刀。

林元宵突然飛身撲到驚倒在地的林彪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