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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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來後，音落那隻手已經腫起來，一碰跟火燒似的。

連穿衣服的動作都慢了許多。

穿好後，他拿上手機和小風扇。一開啟門，商承寧正站在門外：“傷怎麼樣了？”

山裡早上氣溫低，音落穿了很薄的長外套，腫起來的手腕也被擋住了。他垂著眼睛，看起來情緒不高：“沒事。”

商承寧有些自責，畢竟是他沒看好音落：“不然上午先在酒店休息，中午我送你回霧城，如果現在就想回去的話，我叫人送也行。”

如果這時候回去了才是白白浪費了機會。音落立刻拽住他的衣角：“我跟你一起，別丟下我。”

他依賴的模樣讓男人身形微僵。

片刻。

“行，一起過去吧，小心別再碰到傷口了。”

音落這才鬆開他。

*

到劇組的時候，片場已經佈置好了，和昨天的佈景不同。

音落找了一圈，並沒有看到段暮澤。又等了十來分鐘，對方依舊沒出現。

不會今天沒戲份吧？

手腕上的鈍痛讓音落沒辦法再去想這些，他想去拿點冰塊敷著，於是問了附近的工作人員。工作人員告訴他最後面一個倉庫的冰箱裡有冰袋，還主動問要不要幫他拿。

音落謝絕了。

倉庫的位置很好找，只需要一個右轉直走就到了。只是裡面灰塵很大，空氣不太好。

音落看到了冰箱，從裡面拿出個冰袋，結果剛轉身，就看到門口站著個人。

先是嚇了一跳，接著他才看清，對方是段暮澤。

微弱的光線並不能顯露男人臉上的表情，但音落能感受到，他的氣壓比平時更低，似乎心情不好。

他來這裡是為了拿冰袋嗎？正思考著要不要把自己手裡的冰袋給他，低沉不悅的聲音突然響起：“蠢不蠢？”

音落沒反應過來：“……什麼？”

段暮澤已經朝他走近。

比起走近，用逼近可能更為恰當。兩人身形的差距，加上此時男人陰鬱的神情，讓音落有些害怕。

對方並不友好。

即便音落已經對他展示出很多善意。

段暮澤停在了一個很近的位置，視線落在那截白皙的手腕上：“夏天在傷口上貼創口貼，誰教的方法？”

“不是我貼的……”他的語氣很冷，音落被嚇得有些口齒不清了。

也許是越來越痛的手腕。也許是對方不耐的模樣，他下意識感覺鼻子眼睛一起發酸，有些止不住了：“我是因為你才受傷的。”

眼淚大顆大顆的，幾乎是往下砸。

“因為看到你很熱，想給你送風扇，然後手就被撞到了。”

眼睛垂著，聲線裡也帶著委屈和哭腔，但能聽出來在極力忍耐。

“你就算討厭我，也不要說我蠢……”

段暮澤手腳僵住。

他有些無措。

沒想到過會把人惹哭。

從昨天下午從別人那裡聽到音落可能會受傷時，他就坐立難安了。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傷，所以他帶上了自己全部的藥。

結果在酒店房間門口，就看見有別的男人拿著藥進了音落房間。

他感覺到了沒由來的煩躁。

可是……他並沒有想弄哭音落。

“對不起。”這大概是段暮澤為數不多的道歉，語氣生硬，於是他又說了一遍，這次聲音柔了許多，“對不起。是我沒說清楚，蠢不是在說你，是說給你貼創口貼的人。”

“你……”他看著音落，聲音又輕了幾分，“別哭了。”

類似於安慰的話語，音落是第一次從段暮澤口中聽到。

震驚到一時間都忘了哭。

少年眼尾是紅的，鼻子也是紅的，潮溼緋豔的一張臉。段暮澤盯著看了會兒，不知從哪兒拿出來一張溼巾，俯身跟他平視。

音落終於肯理他：“幹什麼……”

“擦擦眼淚。”

音落吸了吸鼻子：“我不要。”

段暮澤這會兒耐心很多：“我再跟你道次歉？”

這下弄得音落不好意思了。

他被哄得不生氣了，才說理由：“我沒手拿。”

段暮澤這才注意到音落手裡拿著個冰袋，接著，又將視線轉向那張還掛著淚痕的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