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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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譴責！”

警察學校，星期一。

剛結束完射擊課的椎名一瀨坐在教室裡，怒氣衝衝地用左手寫檢討。

他不是左撇子，這麼做只是因為不聽醫生的話所以又把右手的縫線繃斷，痛到完全動不了的緣故。

松田陣平瞥了眼他歪歪扭扭的字跡，難得地感到心虛。

“六圈。”椎名一瀨的聲音幽幽，“你是猩猩嗎陣平，為什麼有人能跑六圈一點氣也不喘。”

黑色的墨水暈開，好好的檢討書上畫了個操場，萩原研二失笑，感慨教官待會又要氣得半死的同時忍不住rua了把對方的頭頂：“說得對。真過分啊小陣平。”

“所以都說了他的那份我來寫了啊。”松田陣平咬牙，“是這傢伙一定要說我寫的會被退回來的——喂！別畫了！你寫的有比我好到哪裡去嗎！”

“這個問題問得好。”椎名一瀨打起精神，他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坐在原地，好像就是在等松田問這個問題，“看，這是什麼。”

松田陣平沉默。

他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但看到對方背後突然亮起的小星星後還是把那張一塌糊塗的檢討抽了過來。

“……恐龍？為什麼在操場上？”

“不是。你往上看。”椎名一瀨站起，他的身體微微前傾，手指點在姓名那欄。

上面赫然寫著“松田陣平”幾個大字。

松田陣平：“……”

萩原研二：“……”

柔軟的長髮落在紙上，松田陣平無語地抬起眼，和湊到面前的椎名一瀨對視一會後，提出了靈魂的問題。

“好笑嗎？”

椎名一瀨思索：“我覺得還挺好笑的。”

萩原研二在旁邊捂著肚子憋得肩膀顫抖，松田陣平忍無可忍，麻木地把檢討書糊到了那張漂亮的臉上。

“對了。”椎名一瀨突然想到原本的計劃，他眨了眨眼，不太在意地把皺巴巴的檢討書從臉上摘下，“你們知道那天和毛利小姐一起的男孩子的名字嗎？”

這個問題一問出口，萩原研二也不笑了。

他撓了撓臉頰，尷尬地看了眼旁邊的松田陣平，決定還是委婉地不告訴對方答案為好。

“小椎名。”萩原研二懶洋洋地抬起手，說著就攬住對方的脖子，“拐賣小動物只能算道德敗壞，但拐賣兒童是犯法的。”

“我知道。”椎名一瀨點頭，露出一副[我怎麼可能會因為這個被抓啊]的自信表情，“所以我只要一起把他的監護人也拐賣了就好了。”

“……”

空氣短暫地凝滯了一瞬。

窗外落在枝頭的鳥在陽光下舒展著翅膀，白色的羽毛慢慢悠悠地飄過門口“警察學校”這四個大字。

椎名一瀨：“……交朋友呢？”

萩原研二：“我已經聽到了。”

椎名一瀨：“你怎麼證明你聽到了？”

萩原研二：“你這不是完全無視了還有小陣平在嗎？”

椎名一瀨“哦”了聲，默默地往萩原研二背後挪了挪。

“所以你們果然是知道名字的吧。”椎名一瀨說，在這個不必要的場合把幼馴染的默契發揮得淋漓盡致，“要是不知道，研二你剛剛就會直接回答不知道了。”

“不，我確實不知道名字。”萩原研二思索，“不過之前在公園的時候見過一面，那孩子把那位叫毛利的小姑娘弄哭了，一副努力彌補但嘴硬的樣子，某些方面倒是和小椎名你很像。”

椎名一瀨想了想：“我又沒弄哭過別人。”

“然後呢？”松田陣平問他，“我記得那個叫毛利的孩子驕傲地介紹他是個偵探，偵探怎麼樣都不會加入你的傳/銷組織的吧？”

“誒！”椎名一瀨打斷，“環保！是環保組織！不是傳/銷！不準再說了！”

青年說完頓住，忽然發現盲點。

“你是怎麼知道我想幹什麼的？”椎名一瀨震驚，狐疑地打量著對方。

松田陣平打了個哈欠，目光飄過來。

這傢伙以為他這十幾年是被白氣的嗎？

自從椎名一瀨往別人身上貼紙條後，小學裡的那群孩子針對的物件就從松田陣平變成了他自己。

椎名一瀨自己倒不是很在乎，被欺負了也不還手，直到看不下去的萩原研二也被捲入其中。